突然!
她的指尖碰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触感——冰冷、坚硬、带着一种类似皮革的韧性和……弹性?
那触感,分明像是……皮肤!
苏渺的呼吸瞬间停滞,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倒流!极致的恐惧如同冰水当头浇下,让她头皮炸开,四肢僵硬冰冷。
“嗬……”一个极其轻微、极其短促的气音,仿佛就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浓重的、垂死的喘息意味!
“谁?!”苏渺失声惊叫,声音在密闭的黑暗空间里撞出回音,尖锐而破碎。她猛地后退,脊背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的木架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黑暗中,死寂重新降临。
刚才那声气音,那冰冷的触感,仿佛只是她极度恐惧下的幻觉。
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黏腻冰冷。她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得像是要冲破胸腔。她死死盯着刚才触碰到的方向,那里只有一片浓稠的黑暗。
是幻觉……一定是幻觉!她拼命说服自己。
就在这时,她一直紧攥在手中的那张红纸守则,似乎微微发烫了一下。苏渺一个激灵,下意识地低头看去。黑暗中,那红纸上冰冷的黑色字迹,竟然隐隐地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的、幽绿色的荧光!
【新娘必须选择红色婚服。】
那荧光像磷火,短暂地照亮了她手边一小片区域。
借着这微弱诡异的光芒,苏渺的目光扫过旁边一个衣架。一件衣服的轮廓映入她的眼帘——那是一件挂在最外侧的、式样极其古旧的大袖袄裙,宽大的袖口和下摆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
颜色,是刺目的、毫无杂质的猩红!红得如同刚刚从心脏里泵出的血液!在这幽绿的荧光映照下,那红色显得更加妖异和不祥。
就是它了!
苏渺的心脏被恐惧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紧迫感攫住。她顾不上去想刚才那声气音和诡异的触感是真是假,也顾不上这守则为何会突然发光。她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将那件冰冷、沉重的红色袄裙从衣架上扯了下来!
布料入手冰凉滑腻,带着一股浓重的樟脑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铁锈的腥气。绣线的针脚粗粝,刮蹭着她的掌心。她甚至能感觉到衣襟边缘,似乎沾着一点微小的、颗粒状的硬物,像是……干涸的血痂?或者是别的什么?
她不敢细想,也来不及细想。守则的荧光正在迅速黯淡下去。
黑暗中,她手忙脚乱地将这件沉重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红色嫁衣往自己身上套。宽大的袖子,沉重的下摆,复杂的盘扣……每一个动作都在黑暗中变得异常笨拙和艰难。冰冷的布料紧贴着皮肤,那股寒意仿佛能钻进骨头缝里。那若有若无的腥气,随着她的动作,丝丝缕缕地钻入鼻腔。
当最后一个盘扣艰难地扣上时,衣帽间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再次被缓缓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