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顺倒是有几分见识,知道秦牧计谋无双。可惜......
\"高将军所言极是。\"朱桓佯装恭敬地点头,\"末将定当严防死守,绝不给秦牧可乘之机。\"
高顺仍不放心,又在城头巡视良久。
朱桓暗自咬牙,掌心已渗出汗水。再耽搁下去,刘备大军就要......
终于,高顺确认无误后转身欲离。
就在此时——
呜——
凄厉的号角声骤然划破夜空。
\"活捉孙权!\"
\"活捉孙权!\"
震天喊杀声中,无数火把如潮水般涌来,将城外照得亮如白昼。
高顺脸色大变,猛地折返城头。
只见火光映照下,黑压压的刘军正铺天盖地杀来。
\"果然来了!\"高顺厉声喝道,\"朱休穆,速速布防!立即派人通报孙仲谋,再调东门两营将士前来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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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顺久经沙场,当即挥手下达一连串命令。
两旁的军士却面露迟疑,无人行动,目光纷纷投向朱桓。
“朱将军,还犹豫什么?速速布防!”
高顺猛然回头,怒声催促。
朱桓闭目长叹,骤然睁眼,利剑应声出鞘。
寒光一闪,锋刃已贴在高顺颈前。
高顺僵在原地。
他原以为朱桓拔剑是为震慑士卒,整备战阵。
万没料到,这一剑竟直指自己咽喉。
“朱休穆!你疯了不成!”
高顺暴怒喝问,颈侧青筋根根凸起。
朱桓冷然不答,扬声厉喝:
“拿下高顺部众!”
埋伏四周的甲士闻令暴起,刀光如雪。
血雾喷溅,哀嚎未绝,数十名亲兵已倒在血泊中。
“朱桓!你竟敢谋逆!”
高顺双目赤红,挣扎间被剑锋逼得寸步难移。
朱桓漠然无视,再度下令:
“开城门!降吊桥!”
“换刘字旗!迎主公入城!”
守军飞奔执行。
东门轰然洞开,铁索轧轧作响。
城头“吕”字旗颓然坠落,“刘”字大旗迎风怒展。
至此,高顺终于明白——
朱桓早已叛投刘备,此番便是要为敌军献城!
“朱休穆!你朱家受刘备排挤,被其褫夺官职!”
“是吕布予你容身之所!是孙权赐你立足之地!”
“如今你恩将仇报,竟要屈膝于那织席贩履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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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顺怒指朱桓,疾言厉色地呵斥着。朱桓闻言放声大笑。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让高顺顿时愣住,脸上愤怒的神色渐渐被困惑所取代。
\"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朱桓收敛笑意,神色冷峻,\"我主刻意打压朱家,下令永不录用我,本就是秦军师的计策。\"
\"为的就是让我今日率兵前来成德,假意向孙权投降,博取他的完全信任。\"
\"否则,我又怎有机会大开城门,迎我主大军入城?\"
\"高顺,无论是吕布还是孙权,都中了秦军师的谋划!\"
朱桓语气讥讽,将秦牧的布局全盘托出。高顺双眼圆睁,满脸震惊。
\"你竟是诈降?\"他难以置信地低吼,\"秦牧攻下建业时,就在为今日布局?世上怎会有如此深谋远虑之人?绝不可能!\"
朱桓冷笑:\"对旁人不可能,但秦军师乃古今第一谋士,自然算无遗策!\"
说罢,他厉声喝道:\"来人,将高顺绑了,听候主公发落!\"
左右亲兵瞬间上前,将高顺五花大绑。此时城外刘军如潮水般涌至城下。朱桓见状,急忙下城迎接。
\"末将朱桓,参见主公!\"他翻身下马,向刘备恭敬行礼。
刘备立即下马,亲手扶起朱桓,拍着他肩膀赞许道:\"休穆,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此番夺取淮南,剿灭吕布,你当居首功!\"
得到如此嘉许,朱桓心中暗喜,总算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在刘备麾下的地位已然稳固,而朱家崛起为江东第一大族的夙愿,也即将实现。
\"此番大捷全赖主公运筹帷幄,秦军师料事如神。\"
朱桓抱拳推辞:\"末将不过奉命行事,岂敢贪天之功。\"
刘备朗声大笑,跃上马背挥鞭疾呼:\"休穆,好戏才刚开场!速引路,定要活捉孙权!\"
朱桓眼中战火重燃,纵马挺 ** 向成德。铁骑如潮,随着他的身影涌进城门。
......
县衙内室烛影摇红。
孙权将酒樽重重砸在案上:\"吕布老贼竟将女儿许给曹丕!\"他猛灌一口浊酒,\"这反复无常的小人,分明是轻侮于我!\"
自从认吕布为义父,他百般讨好,换来的却是敷衍推诿。如今曹操遣使提亲,那三姓家奴立刻倒向曹家。
陆逊添酒劝道:\"曹操坐拥中原,吕布不过权衡利弊。待主公重掌江东之日,只怕他要倒贴女儿来求盟。\"
孙权摔碎酒盏,狞笑道:\"待我夺回基业,定要教这老贼跪地求饶!\"
灯火映着他扭曲的面容,陆逊连声附和,又斟满琥珀色的酒浆。
公元228年春,成德城-
黄昏的暮色笼罩着城楼,孙权紧攥着腰间佩剑,指节微微泛白。
\"伯言,七万大军压境......\"他望着城外连绵的营火,声音里压着一丝颤抖。
陆逊拂袖轻笑:\"主公且看——\"
他指向城墙上的铁甲森森:\"八千儿郎枕戈待旦,粮仓里新收的稻谷还散发着泥土的清香。朱休穆的 ** 手每日都在打磨箭簇,高孝恭的重甲兵把城墙都踏出了凹痕。\"
孙权摩挲着酒盏边缘,琥珀色的酒液映出他阴晴不定的面容:\"建业......\"
\"此非建业!\"陆逊突然拔高声音,惊起飞檐上栖息的夜枭。他解下腰间图卷哗啦展开:\"臣命人挖了三道护城暗沟,每条沟底都埋着倒立的铁蒺藜。城墙根新浇了米浆,就是地龙也钻不透这......\"
杀伐声如惊雷炸响。
周泰的刀鞘撞上廊柱发出闷响,亲卫们的铁靴在青石板上刮出火星。陆逊的图卷还悬在半空,墨汁正顺着\"东门\"二字往下淌。
\"是火攻?还是云梯?\"孙权扯断了腰间玉坠的丝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