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曹纯再无暇多言,火速调兵遣将。
拂晓前,曹军倾巢而出,铁骑如洪流般扑向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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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紧跟着将领冲出军营,疾速奔向黄巾军驻地。喊杀声响彻云霄,战事骤然爆发。黄巾军尚未布防妥当,曹仁与曹纯率领的铁骑已杀至营寨前。
兵刃挥舞间,血战在敌营中展开。
这场厮杀持续了整整半日。
直至残阳西沉。
黄巾军先失主帅,又被典韦、许衡夺走战马,营中更遭重创。混乱中,这两人竟成功脱身。
营内残兵与仓促应战的 ** 军疲于奔命,通宵未眠的东翼部队又拖着困顿之躯投入决战。既无斗志,又无军令统率。
骑兵数次冲杀后,待步兵主力赶到,战局立刻呈现压倒性优势。最终,残阳余晖中——
他们选择了投降。
此役曹操收降三十万士卒,获百万妇孺百姓,皆为 ** 军家眷。唯一缺憾是未能从于毒处缴获足够财帛,粮草也多被焚毁。但兖州乱军终告平定。
曹操威名一日传遍乡野。百姓交口称赞这位平乱善战的州牧,视其为英明之主。
当晚,各部清点战果。听着将领们汇报缴获,曹操欣喜之余亦生感慨:可惜鲍信未能亲见。
曹仁最后入帐,命功曹呈上记功竹简后,俯身低语:\"大哥,那两人现押在我营中。\"
\"如何发落,请兄定夺。\"
\"厚赏。\"
曹操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当然知道曹仁所指何人——
许衡,许逸风。
正是那个违抗军令,未从左翼突围,反而正面迎击于毒,长驱数十里斩其首级,并焚毁主营的将士。
夺取数十匹宝贵战马撤离,须知黄巾军中战马本就稀少,更缺乏草料补给,损失数十匹战马无异于折损数十名精锐骑兵。
刹那之间,防守本就薄弱的于毒主营便被彻底掏空。
立下如此显赫战功,岂能不赏?
\"只是此人......\"
\"擢升为曲军候,准其扩编至三百人。至于违抗军令之过......罚没半年俸禄。\"
曹仁闻言神色顿缓,当即抱拳道:\"遵命,末将这便去传达。\"
\"且慢。\"曹操头也不抬地追加一句,令曹仁刚迈出的脚步戛然而止。
\"带他二人来见我,我要再会会这个许逸风。\"
言毕,曹操方才抬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小子的机灵劲儿,倒合我胃口。\"
\"此子,或具统帅之资!须当面验证。\"
\"诺!\"
曹仁心头猛然一紧。
统帅之资?
老天!主公从未如此褒奖过谁。
即便是我们这些自幼追随的宗族将领,亦未得此殊荣。
即便镇守东郡的元让兄长,不过获评\"勇冠三军\",也未曾以统帅相称。
统帅之才非仅勇武,更需治军魅力与兵法韬略。
还需历经百战,能洞悉瞬息万变的战场态势,化战机为胜势,继而扭转乾坤。
这才是真正的统帅之资。
竟如此器重?!
曹仁甫出军帐,便暗自嘀咕:
方才......我是否过于疾言厉色了?
他惴惴不安地回到自己营帐,在帐门前清了清嗓子,整肃面容后掀帘而入,硬是挤出几分笑意。
\"二位,可喜可贺。\"
曹仁身量魁梧,相貌粗犷英伟,正是标准的虎将风范。此刻强作笑颜,反倒显得不甚协调。
\"喜从何来?\"
许衡正专注观赏置于刀架上的佩刀,以及旁边那饼茶叶。
须知这年岁,茶叶堪称稀世珍品。
唯有士族门第、豪商巨贾方能享用,寻常百姓纵有闲钱也断不会购置此等奢侈之物。
许衡确已许久未尝茶香了。
【
前世虽不善文墨,倒也品得清茶滋味。
“逸风,主公升你为曲军候,准你扩兵四百,不过……这兵员粮饷,需自行筹措。”
曹操未明说,但如今乱世便是这般规矩。有本事招兵买马,自可封将拜侯。各路诸侯初起时,皆是如此行事。
层层分权,只统将领。至于如何募兵,全凭个人能耐。
“什么?!”
许衡闻言面色骤变,一把抓起案上直脊宝刀横在颈侧。
“不如直接砍了我!这算什么封赏?!”
曹仁当场愕然。
典韦亦是一愣。
今日怎这般反常?
虽未转头,典韦瞪圆双眼斜瞥许衡,嘴唇微张,满心困惑。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许衡怒道:“立下战功不赏,反要自掏腰包募兵?!弟兄们伤亡惨重,抚恤家小该当如何?身为将领岂能不管不顾?”
“哪还有余钱招兵!”
典韦越发糊涂。
不是刚劫得数箱黄金?每人怀里少说揣了二十斤。老王更卷走丈余帛布。这些钱帛足可募兵上千,哪还需愁抚恤?
虽不解其意,典韦仍定神观望,暗自揣摩。
曹仁急忙上前按住许衡:“逸风冷静!这样,我私人赠你百金作抚恤,再拨三千石军粮,回去立即兑现,如何?”
“权当给我颜面!”
许衡神色渐缓,眉间郁结未散。那张俊朗面庞浮起苦笑,低声道:“呵……人命当真轻贱。”
“兄弟们拼死拼活,到头来就换来这点……呵……”
他嘴上埋怨,心里却乐开了花。
赚翻了!
违抗军令还能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