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抹除”概念被吞噬殆尽，剩下来的，只有最纯粹的、没有任何属性的“光”。
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把足以令神明都忌惮三分的“存在抹除枪”，变成了一把……功率稍微有点大的手电筒。
汤圆嘴里叼着那一束明亮而无害的白光，像叼着一根骨头一样，欢快地跑回陆仁甲身边，把那束光“吐”在了他的脚边。光束在地板上滚了两圈，像个发光的小球，最后慢慢消散了。
“哇！这招更帅！”陆仁甲蹲下来，摸了摸那块还残留着微温的地板，“把光做成实体球？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利用了光的波粒二象性，强行让它坍缩成粒子态？高科技，绝对的高科技！”
幽灵手中的枪“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引以为傲的武器，现在真的变成了一个毫无用处的金属壳子。里面的核心组件因为概念被强行剥离，已经彻底烧毁了。
连续两次“表演”失败，幽灵似乎陷入了一种短暂的宕机状态。
汤圆看他不动了，觉得有点无聊。它打了个哈欠，伸出后腿挠了挠耳朵，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呸。”
它吐出了一个小东西。
那是一小片皱皱巴巴的红色塑料纸，上面还沾着一点晶莹的口水。纸片在洁白无瑕的高科技地板上显得格外刺眼。
clef 博士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上面的字迹：【双汇王中王】。
那是它昨天偷吃火腿肠时不小心吞下去的包装纸一角。
在场所有的基金会特工都读懂了这个动作的潜台词：
你们那些所谓的终极武器，味道还不如一根五毛钱的淀粉肠包装纸。
这不仅是挑衅，这是来自食物链顶端的、赤裸裸的蔑视。
“噗——”
陆磐石终于没忍住，一口陈皮茶喷了出来。他赶紧用袖子擦了擦嘴，装作是被茶水呛到了，但那耸动的肩膀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狂笑。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基金会最高战力被一只狗用火腿肠包装纸给鄙视了。这段录像如果流出去，o5 议会估计要集体辞职谢罪。(t▽t)】
余歌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她看着那个正在怀疑人生的“幽灵”，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怜悯。
人类总是试图用他们那可怜的科技去束缚他们无法理解的存在。
“看来幽灵老师今天的道具好像出了点小故障？”陆仁甲善解人意地打圆场，“没关系，表演嘛，总有翻车的时候。不过刚才那两下已经很震撼了！我都录下来了，回去一定好好研究！”
幽灵缓缓地蹲下身，捡起那把他已经不想再看第二眼的废枪。他的动作僵硬得像是一个生锈的机器人。
“指挥中心……”他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响起，带着一种信仰崩塌后的空洞，“请求……请求心理评估。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这份工作了。”
clef 博士叹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习惯就好，新人。在这里，常识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他转身面向陆仁甲，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僵硬的职业微笑：“那么，热身运动结束。陆学员，我们是不是该开始真正的烹饪课了？今天的课题是——如何用普通的食材，做出能抚慰灵魂的味道。”
陆仁甲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抚慰灵魂？太好了！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女朋友最近总说我做饭没灵魂，今天一定要好好学学！”
他完全没意识到，他刚刚才“抚慰”（物理层面的摧毁）了一群精英特工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