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香灰有毒(1 / 2)

乾清宫的蟠龙柱在烛火下投出扭曲的阴影,萧玄策将密报捏成碎片,炭灰簌簌落进铜鹤香炉。

影卫首领单膝跪地,喉结动了动:“承恩祠香火……是钦天监特供。”

“钦天监。”皇帝指节抵着龙案,指腹摩挲过案头那方“受命于天”的玉玺,“李监正倒是会挑地方。”

同一时刻,婕妤宫的暖阁里,沈青梧正捏着半块香灰。

柳含玉刚掀帘进来,鬓角还沾着夜露,手里攥着个油纸包:“表姐,那香灰我偷了半盏。供香底下压着钦天监的暗印,守祠的老太监说,这是李监正亲自批的‘镇宫香’。”

沈青梧将香灰凑到鼻端,有股若有若无的腥甜。

她屈指一弹,香灰散落在青玉砚台里,又从腕间金铃上拔下根细针,刺破指尖。

一滴血珠坠下,香灰突然腾起黑雾,在半空凝成幅模糊的画面:几个宫女跪在香炉前,额头渗出红丝,魂魄像被抽丝的茧,一丝丝往地底钻。

“龙骨粉。”她低笑一声,指腹蹭过砚台边缘,“前朝皇陵的骸骨磨的,引龙气最是好用。”

柳含玉打了个寒颤:“引龙气做什么?难不成……”

“弑主。”沈青梧将染血的香灰收进瓷瓶,“用香火炼魂丝,织个帝偶吞龙气。萧玄策的命,他们想要。”

窗外传来更鼓三声,素纱的身影从房梁上翩然而落,鬓边银簪还沾着匠作司的灰尘。

她抛来卷残旧的绢帛:“《阴铜线谱》找到了,血线种的法子写得明白——种在活人七窍,吸三个月怨气成丝,能织命脉。”

沈青梧展开绢帛,烛火映得“血线种”三字泛着冷光。

她翻出柳含玉带回来的香客名录,指尖在七个名字上一一划过:“都是低阶侍婢,平日连主子屋里的门槛都跨不进,最适合当宿主。”

“要现在清了她们?”素纱按剑。

“急什么。”沈青梧从妆匣里摸出七个绣着鬼脸的香囊,“把这冥引香囊塞到她们枕下。烬娘的残念能缓怨气,血线长不快,正好当眼线。”

三日后,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艳。

沈青梧捧着茶盏跪在萧玄策跟前,茶渍在明黄龙袍上晕开个深色的圈。

“婕妤这是愈发没规矩了。”皇帝的声音像浸了冰,“去偏廊换身衣裳,没我的令不许出来。”

那被泼湿的婢女福了福身,退下时裙角扫过沈青梧的指尖。

她垂眸看着自己绞帕子的手,指节微微发颤——不是害怕,是兴奋。

偏廊的紫藤花架下,婢女正扯着湿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