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渊眸色一顿，单手环住她的纤腰，“你以前经常挨饿？”
宋安澜神色平静，“有什么奇怪的，我以前住的那一条巷子，几乎所有人家都挨过饿。”
只不过她家是那条巷子里穷鬼中的穷鬼，她挨饿的时间也更长。
而且她还是女孩，家里没人喜欢她，她爸妈和奶奶都能吃鸡蛋的时候她只有在旁边观望的份，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后来她爸和她奶奶都死了，她妈对她更差，哪怕不再闹饥荒，能吃上饭她妈也会时不时让她饿肚子。
若是半夜她饿得浑身发软，起来偷吃被她妈抓到等待她的必定是一顿暴打。
无数个闪烁着繁星，月光通明的夜里，她都想一死了之。
唯一幸运的是她从小学到初中遇到的老师都很不错，每一个老师对她都很关心。
刚上初中那会，学校给她的生活费全被她妈抢走，每天早上她都饿着肚子去上学，中午也基本吃不上饭。
初中刚开学两个月她就瘦了将近二十斤。
那时的她身高一米六，体重却只有七十斤不到。
她的数学老师，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发现她的异常，知道她妈不给她饭吃，就每天都悄悄递给她一两个红薯。
虽然那些红薯没什么味，但她却吃得津津有味，也很感激那位女老师的帮助。
她妈患上癌症，无药可救那天，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自己躲在外边笑了半天，最后眼泪都笑出来了才回家。
直到现在，她都记得她妈咽气的场景。
那天下午，她刚在外面搬了一天的重物回家，她妈半个身体露在床外边，伸长了手想去碰柜子上的搪瓷水杯。
当时她就看了一眼，一眼便转身离开，根本不管她妈能不能喝到水。
离去后一个小时，她吃过晚饭才回到她妈的屋里，那时她妈倒在床边已经断了气。
她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很平静，一个油尽灯枯的人还能浪费一个下午的空气，真是便宜她妈。
如果她妈不拿她高中入学的奖学金去勾搭男人，最后把所有钱都耗尽的话她可能还会尽唯一不多的孝心。
但她妈早就丧失了人性。
知道自己活不下去，把她本来能读完高中的生活费全部花在男人身上，短短两天就花得一分不剩。
她知道后差点气到没动手杀人，她妈花掉的不仅仅是她高中三年的生活费，更是她断送了她的一辈子，害她在以后几年都没能骄傲的抬起头。
所以她妈死后她连一个墓碑都没给她刻，草草埋人了事，后来几年也一次没去墓前看过她爸妈。
霍承渊看着她逐渐痛苦的表情，把她按到自己肩膀，大手轻抚她的脑袋。
他早就该知道的，那些年还没改革，家家户户生活艰难，她又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都过去了，以后你不用再挨饿了，我有钱养你，你想做什么都有我兜底。”
宋安澜往他怀里钻了钻，抱紧他的腰，声音闷闷地：“那你教我做题吗？”
霍承渊，“……”
“长脑子了，都会苦肉计了。”他看着她乌黑的发顶，无奈中透着宠溺。
宋安澜不理会他踢过来的皮球，一定要得到他的准确回答：“所以你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