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苏霓望着远处尚未点亮的显示器群,“我们积累的未公开素材已有三千七百小时,每一段都是时代不肯听见的回声。既然他们以为我们会倒下,那就让他们看看——有些声音,越压制,越沉得深。”
电话挂断前,她轻声道:“准备一间独立服务器室,权限闭环管理。从今天起,所有敏感内容不再集中存储,而是按时间线拆解、编号、加密。”
赵小芸握着手机,久久未动。
而在城东一栋老旧居民楼里,许文澜关掉电脑,摘下眼镜,望向墙上一张泛黄的日历——1989年3月12日那天被红笔重重圈出,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第一卷母带,编号Yx001。”
她低声自语:“原来,该回来的,终究会回来。”
许文澜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片刻,屏幕幽光映着她清瘦的脸。
窗外,城市正缓缓沉入夜色,远处声浪传媒大楼的轮廓像一座沉默的灯塔。
她深吸一口气,敲下最后一行指令——“Yx编号计划:重启。”
这不是冲动之举。
自从那晚看到苏霓对“药品”邮件的冷静处置,她便明白,对方早已不再只是做节目、抢收视的主持人。
她是织网人,是暗流中的掌舵者。
而自己重生归来,要的也不是安逸苟活,而是亲手将那些被掩埋的真相,一寸寸挖出来,晒进阳光里。
“源点档案……必须设限。”她低声自语,调出权限管理界面,在Yx000目录前加上三重验证:蜂巢项目参与记录、内容伦理评估分数、以及陆承安律所备案的身份核验。
“不是谁都能看懂最初的空白。”
系统生成首批十位访问者名单时,她嘴角微扬。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在最边缘的地方扛过镜头,拍过不被允许的画面。
他们懂得什么是“不能说”,也正因如此,才配听见“未曾说”。
当权限通过的提示弹出,每个人设备中自动播放一段语音。
苏霓的声音低缓却清晰,带着某种穿透岁月的力量:
“你现在看到的空白,是我当年听到的世界。”
有人怔住,有人眼眶发热。
一位在边境小镇坚持拍摄留守儿童影像的导演,反复听了三遍,终于按下回放键,开始整理尘封三年的母带。
与此同时,赵小芸坐在复盘室中央,墙上挂满了十二个蜂巢项目的传播路径图。
红线如蛛网般蔓延,数据流交织成风暴中心。
她原本以为引爆点总在某条爆款视频发布那一刻,可分析结果却令人意外——真正引发连锁反应的,从来不是内容本身,而是方法。
“《凌晨四点的垃圾车》之所以被复制,是因为它教会了别人怎么用市政预算报表去反推环卫外包合同漏洞。”她指着投影,声音激动,“他们不是模仿我们讲故事,而是学会了我们‘怎么找故事’!”
她连夜起草提案:建立“方法论共享池”,把成功经验拆解为标准化工具包——“财政追踪五步法”“隐蔽录音合规指南”“基层访谈破冰话术”……每一项都附带操作模板和风险预警。
苏霓批阅文件时正逢清晨,阳光斜照进办公室,她一眼扫到附加条款,轻轻勾唇:“每个工具包必须附失败案例?很好。我们要教的不只是赢,更是如何不死。”
她提笔加签一句:“所有工具包开放前,需经陆承安团队做法律合规审查。我们点燃火把,但不纵火。”
消息刚批复下去,她的私人加密终端震动了一下。
一条仅含数字签名的消息浮现:
【t-724 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