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被忽视而产生的怨念,在那个不能为外人所知的家族里,所经历的一切,日日夜夜,年复一年,都不足为外人道。
正是因为知道有这样一段经历,聂莞确信鹤筑并非打心眼里认可自己执法者的身份和权威。
事实也的确如此。
鹤筑得到执法者的身份,却完全没有借着这个身份去审查别人的意思。
虽然仍会因为身份属性而对聂莞和玛丽王后总得有个头带有不能磨灭的恶感,却还没有被这恶感影响到连说话都不能的地步。
毕竟他已经得到这个身份快两个月了,两个月的浸泡和熏陶,换作心智软弱些的人,不可能做到每去惩处一个“罪人”时,依然先进行细致的调查。
鹤筑却还能保持这份谨慎。
在某个意义上来说,这的确证明了他的不合适。
概念们要的,不是这种不容易被同化和熏陶的人。
鹤筑听说兰湘沅也知道这件事,脸色有些不好看。
“除了她之外,再没有别人吧?”
“完整的事情,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但散碎的信息,知道的人不会少。”
鹤筑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稍稍放松些。
但很快,他又重新紧绷起来。
“你需要我做这个执法者,是为了什么?”
问这话的时候,他头上的因果弦又颤动起来。
聂莞也再度举起万魂舞。
圆璧稍稍一转,因果线的骚动便重归寂静。
哪怕是概念,也不能在这游戏里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肆。
系统平等地盯着每一个存在,无论玩家还是概念,都不能太过分。
给出执法者这个身份,就给予鹤筑传播这个身份的资格,在他本身没有违反那些不成文的执法者规则之前,概念想要把他的身份剥夺回去,也没有那么容易。
一次不成,两次不成,想要再来第三次,就要做好被惩罚的准备。
聂莞收起万魂舞,嘲讽地朝着虚空尽头看了一眼。
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殊不知下出来的网也没那么容易收回去。
鹤筑将聂莞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隐隐猜到她在做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聂莞也并未解释,收起万魂舞,对鹤筑道:“你不但要做执法者,还要做执法者中的佼佼者。如果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执法者,那你就要确保,背后那个存在发布什么命令,都不能绕过你去。”
“你要我做间谍?”鹤筑不自觉抽动了下太阳穴上的青筋,“在这么明目张胆的情况下?”
“不是间谍,是踩着它们的脸,光明正大的按照它们的要求拿到传承。”聂莞认真纠正。
鹤筑喉结滚动,问道:“你的所有传承,难道都是这么得来的?”
“那倒不是。”聂莞道,“不过以后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