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郑先生，我们完全理解，也会保护好孩子的隐私，这是我们的职责。”她看向正被生活老师引导着脱外套、换室内鞋的安心和开心，语气恢复了专业的柔和，“两个孩子适应得很好，最近进步也很大，尤其安心，越来越开朗了，您今天能来送他们，他们看起来很高兴。”
郑开叶看着两个小家伙正笨拙地自己忙活，偶尔还抬头寻找他的身影，找到后便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他心里那块石头终于稍稍落地，涌起一股暖流。
“那就好，辛苦你们了。”
趁着孩子们换鞋的功夫，张老师又简单跟郑开叶沟通了一下孩子近期在园的情况和注意事项。
郑开叶听得非常认真，不时点头，完全是一个关心孩子成长的普通父亲模样，只是那身装扮在明亮温馨的幼儿园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终于，安心和开心都换好了鞋子，准备进教室了，他们跑过来，一边一个抱住郑开叶的腿。
“爸爸再见！”
“爸爸下午来接吗？”
郑开叶蹲下来，隔着厚厚的装备，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充满温柔。
“爸爸下午……肯定会来，而且还要早点来，在幼儿园要听老师的话，和小朋友们好好玩，知道吗？”
“知道啦！”安心响亮地回答。
开心这时候凑了过来，隔着口罩，用力地亲了郑开叶的脸颊一下——虽然只能亲到冰冷的口罩布料。
这一个亲吻，却比任何东西都更能温暖郑开叶的心。
他用力抱了抱两个孩子，看着他们跟着老师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教室，混入其他小朋友之中，才终于长长地、不易察觉地舒了一口气。
转身离开幼儿园时，他刻意加快了脚步，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
直到走出幼儿园大门百米开外，拐进一条相对安静的小路，他才敢稍稍放松下来，将口罩往下拉了拉，透了口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清醒。
他拿出手机，但他并不想立刻让车来接，也不需要，他需要一点点时间，独自消化一下这短暂却信息量巨大的清晨体验，两世为人都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
他拉好口罩，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回走。
阳光彻底驱散了晨雾，天空湛蓝。
他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在晨光中苏醒，车流逐渐变得汹涌，行人步履匆匆。
这与花都截然不同的、属于北方首都的冬日景象，和他此刻作为一个“普通”家长（尽管刚刚经历了一场小小的身份危机）的心境奇异地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