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花轿的轿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暗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鬼婆雕像的阴影笼罩着整个总坛,雕像手持的红线球上还缠着几根破碎的嫁衣布条,在风里飘得像招魂幡。十三刚站稳脚跟,就觉得脚底传来一阵刺骨的凉 —— 总坛的地面竟是用青石板铺的,石板缝里渗着黑色的煞气,踩上去像踩在冰碴上。
“他娘的这地方比僵尸村还邪乎!” 王大胆拎着猎刀,往旁边的花轿踹了一脚,轿身发出 “哐当” 响,里面竟传出一声微弱的呜咽,吓得他赶紧后退半步,“里面还藏着东西?是之前被抓来的人吗?”
九叔没说话,手里的罗盘指针已经转得快成了虚影,铜针上凝的黑水珠顺着针尖往下滴,落在石板上瞬间就没了影:“别碰那些花轿!里面都是被炼成‘煞媒’的活人,只要一开门,煞气就会扑出来。” 他抬头看向雕像周围,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你们看雕像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只见鬼婆雕像的底座周围,竟站着五个穿黑袍的人 —— 他们的黑袍和之前的阴阳先生、鬼媒婆一模一样,袖口绣着暗红色的骷髅花纹,左手无名指上都戴着枚青铜戒指,戒指上刻的纹路和 “七煞?尸劫” 令牌上的如出一辙。
这五个黑袍人分站五个方向,像是在守护雕像,其中一个身材最高的黑袍人站在雕像正前方,黑袍的领口镶着圈黑毛,看着比其他四人更有气势。他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脸上刻着几道暗红色的符咒,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看着像爬了几条蜈蚣。
“终于来了。” 高个黑袍人的声音低沉得像磨石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十三身上,眼神里透着股贪婪,“纯阳命的持有者,比我预想的要早来三天。”
“你是谁?这些花轿里的人是不是你们抓的?” 十三往前一步,分劫碑的金光瞬间亮了起来,照得黑袍人的脸更白,“之前的阴阳先生、鬼媒婆,都是你的同伙?”
高个黑袍人笑了,笑声里带着股邪气:“阴阳先生是‘婚劫’使者,鬼媒婆是‘水劫’使者,他们只是七煞教的小角色。至于我,” 他抬手扯下兜帽,露出头顶的黑色冠冕,冠冕上嵌着颗黑色的珠子,里面似乎有黑雾在动,“我是七煞教煞婚教主,掌管‘十八劫’中的七道婚煞。”
“七道婚煞?” 九叔皱紧眉头,“之前的阴婚局是‘婚劫’,僵尸村的尸婚是‘尸劫’,码头的红绳是‘水劫’,还有四道是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煞婚教主没直接回答,反而抬起手,五个黑袍人同时动了 —— 他们从袖口里掏出黑色的铃铛,摇了起来,“叮铃叮铃” 的声音和之前赶尸队的铃铛声一模一样。铃铛声一响,周围的血色花轿突然剧烈晃动起来,轿帘下渗出黑色的煞气,凝成一个个模糊的人影,正是之前被抓来的人,他们的眼神空洞,像是被操控的傀儡。
“看到了吗?” 煞婚教主指着那些人影,语气里满是得意,“这些都是‘煞媒’,每道婚煞都需要百个‘煞媒’来聚煞 ——‘婚劫’聚活人之煞,‘尸劫’聚僵尸之煞,‘水劫’聚落水之煞,‘血劫’聚处子之血,‘鬼劫’聚枉死之魂,‘骨劫’聚枯骨之煞,‘阴劫’聚地府之阴。”
他顿了顿,伸出手,五个黑袍人手里的铃铛摇得更响,雕像底座突然裂开一道缝,从缝里涌出黑色的煞气,顺着石板缝往十三脚边爬:“现在,‘血劫’‘鬼劫’‘骨劫’‘阴劫’的煞气已经收集满了,加上之前的三道,七道魂煞正好凑齐,只差最后一样东西 —— 你的纯阳命!”
“他娘的你们疯了!为了收集煞气,害死这么多人!” 王大胆忍不住骂了出来,猎刀在手里转了个圈,纯阳血顺着刀刃往下滴,“老子今天就劈了你们这些妖人,救出彩轿里的人!”
他说着就要冲过去,却被陈老栓拉住:“别冲动!他们有五个人,还能操控煞气傀儡,硬拼咱们讨不到好!” 陈老栓从药箱里掏出艾草粉和桃枝,分给众人,“先撒艾草粉挡煞气,别让傀儡靠近!”
虎娃抱着胡仙幼崽,往后退了两步,幼崽对着煞婚教主发出嘶鸣,尾巴尖弹出微弱的金光,却被铃铛声压得抬不起头:“胡仙说…… 雕像里有很重的煞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十三也感觉到了 —— 分劫碑的金光对着雕像底座的裂缝,微微颤动,碑体表面浮现出 “万煞碑碎片,藏于雕像” 的字样。他心里一沉:“你们收集七道魂煞,是为了复活万煞碑?”
煞婚教主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想到十三会知道万煞碑:“看来你知道的不少。没错,万煞碑的本体被封印在鬼婆岛地下,需要十八道煞气才能完全复活,而七道婚煞是其中最关键的 —— 婚煞聚阴阳双煞,能唤醒万煞碑的碎片,再加上你的纯阳命,就能打开封印,让万煞碑的碎片先苏醒,为后续的复活铺路!”
“简直是痴心妄想!” 十三握紧封神令,雷光在掌心凝聚,“万煞碑复活会带来灭世之灾,你们为了自己的私欲,害死这么多人,今天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煞婚教主的脸色沉了下来,对五个黑袍人使了个眼色:“既然不肯乖乖献出纯阳命,那就只能硬抢了。” 他从袖口里掏出一根黑色的权杖,权杖顶端嵌着颗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窝里冒着绿色的火焰,“动手!先把其他几个人杀了,留着纯阳命的小子,他的血要用来祭碑!”
五个黑袍人立刻冲了过来,他们的速度比阴阳先生快多了,手里还拿着黑色的短刀,刀身上涂着墨绿色的毒液,显然是尸毒。其中一个黑袍人直扑虎娃,短刀对着虎娃的胸口就刺了过去,胡仙幼崽突然从虎娃怀里跳出来,用身体挡住短刀,刀身刺中幼崽的肩膀,瞬间冒出黑烟。
“胡仙!” 虎娃急得大喊,伸手想去抱幼崽,却被另一个黑袍人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幼崽摔在地上,疼得直发抖。
王大胆见状,立刻冲过去,猎刀对着刺胡仙的黑袍人就劈了过去,纯阳血溅在黑袍人的刀上,毒液瞬间被烧得冒烟:“他娘的敢伤胡仙!老子劈了你!”
九叔也没闲着,铜钱剑对着冲过来的黑袍人就刺,黄符一张接一张地贴出去,符纸落在黑袍人身上,瞬间燃起淡金色的火焰,逼得黑袍人连连后退。陈老栓则趁机冲到胡仙身边,从药箱里掏出解尸毒的草药,敷在幼崽的伤口上,又撒了把艾草粉在周围,挡住靠近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