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规总坛的雷纹还在缓缓流转,分劫碑上的 “陈老栓” 三个字泛着淡淡的金光。十三抱着父亲渐渐冰冷的身体,封神令在怀中剧烈发烫,与分劫碑的光芒产生共鸣。虎娃蹲在血池边,用木剑轻轻拨动池底的护道符,胡仙幼崽的九条尾巴在空气中划出淡蓝色的光痕,像是在安抚悲伤的气氛。
“胡仙说石壁在动!” 虎娃突然指向神规总坛的西侧石壁,少年的木剑穗绷得笔直,剑鞘上的护道结渗出冷汗般的湿气。众人这才发现,石壁上的雷纹正在剧烈翻腾,青黑色的石粉簌簌落下,露出里面藏着的青白色光茧,“那是…… 神格的气息!”
十三的天眼突然穿透石壁,看见光茧中裹着半块神格碎片,碎片上的雷纹与长白山带回的那半块严丝合缝。封神令中的神格碎片突然飞出,往石壁方向钻,金红双色的光在半空凝成个巨大的 “合” 字,“是娘的另一半神格!” 男人将父亲的身体轻轻放在分劫碑旁,护道符的金光往父亲身上涌,“爹,我去取神格,马上回来陪您。”
王大胆扛着猎刀紧跟在后,男人的后颈护道符亮得发慌。他往石壁上撒了把护生的胎发,粉粒在光中炸开,将石缝里的煞气烧成白汽,“老栓哥肯定早知道神格在这!” 男人的手掌按在雷纹上,护道符的金光往阵眼钻,“这石壁的护符是他刻的,上面有杀猪刀的痕迹!”
九叔的三清铃在石壁前轻轻摇晃,铜钱剑挑起的黄符突然燃成金粉,在半空组成个 “开” 字。老道的道袍下摆扫过石缝,露出里面藏着的鸢尾花瓣,花瓣在光中泛着青白色的光,“是青岚姑娘留的标记,这神格碎片藏了二十年。” 他突然往十三手里塞了张黄符,“贴在光茧上,能引动神格的力量。”
石壁在神格碎片的牵引下突然裂开,青白色的光茧从裂缝中飞出,悬浮在半空。长白山带回的神格碎片迅速与之靠拢,两块碎片在光中旋转,雷纹相互交织,发出清脆的嗡鸣,“要合二为一了!” 虎娃抱着木剑往光茧旁跑,胡仙幼崽的尾巴尖缠着护道结,在光中划出淡淡的痕迹。
神格碎片接触的瞬间,突然炸开耀眼的光芒。青白色的光晕将整个神规总坛笼罩,石壁上的雷纹同时亮起,组成个巨大的雷母像,神像手中的雷纹镜正对着神格碎片,“是雷母显灵了!” 九叔的铜钱剑突然往空中指,黄符在光中燃成金粉,“这是神格认主的征兆!”
光芒散去后,完整的神格悬浮在半空,青白色的光晕中显露出青岚的影像。女人穿着雷母殿的道袍,长发披肩,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与记忆中的模样分毫不差。她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十三的头,指尖的温度真实得不像幻影,“儿子,娘终于等到你了。”
“娘!” 十三的眼眶突然红了,封神令的金光往神格上涌,“您的神格…… 为什么要分成两半?”
青岚的影像往长白山方向指,神格的光晕中突然显露出二十年前的画面 —— 她举着雷纹镜往神格上劈,半块碎片往长白山方向飞,半块碎片藏进圣女殿的石壁,“当年玄风想独占雷母的力量,我只能将神格分开。” 女人的指尖划过神格核心,那里的雷纹正在缓缓流转,“长白山的冰雪能压制神格,圣女殿的雷纹能滋养神格,这样就没人能独占它。”
影像往分劫碑方向看了眼,陈老栓的身体在金光中显得格外安详。青岚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很快露出笑容:“你爹当年主动请缨守圣女殿,就是为了护着这半块神格。” 她往石壁的裂缝指,“他在石缝里刻了三百六十五道护道符,每天用杀猪刀的煞气滋养,才让神格没被玄风发现。”
王大胆突然往神格前凑,男人的手掌按在光晕上,护道符的金光往神格里钻。他这才看清,神格的雷纹中藏着无数细小的护道符,每个符上都有陈老栓的血痕,“老栓哥天天给神格喂血!” 男人的声音带着哽咽,“他说要给嫂子的神格当养料,原来是真的!”
虎娃抱着木剑蹲在神格旁,胡仙幼崽用舌头轻轻舔舐光晕。少年的指尖划过神格核心,那里突然亮起,显露出本古朴的书卷,书卷上的 “雷母密卷” 四个字泛着金光,“胡仙说这书里有秘密!” 木剑突然往书卷上靠,金光与书页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李大姐的护道结在发烫!”
青岚的影像轻轻翻开《雷母密卷》,书页在光中自动翻动,停止记载 “神凡共生” 的篇章。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幅壁画:人身蛇尾的雷母与凡人男子并肩站在分劫碑前,碑上刻着第一代雷子的名字,名字旁边标注着 “人神之子”,“这就是神凡共生的起源。” 女人的指尖划过壁画,“第一代雷子是雷母与凡人所生,既有神的力量,又有人的情感。”
十三的天眼突然穿透书页,看见壁画中的凡人男子举着杀猪刀,与陈老栓的模样有七分相似。雷母手中的雷纹镜映出男子的护道符,符上的笔画与替劫者碑上的完全相同,“第一代雷子的父亲…… 是个屠夫?” 封神令的金光往书页上涌,壁画突然活了过来,男子正往分劫碑上刻护道符,“他的护道符和爹的一样!”
“雷子从来不是纯粹的神。” 青岚的影像往分劫碑方向指,陈老栓的名字在金光中闪闪发亮,“是神的力量与人的凡心结合的产物。” 她往《雷母密卷》上吹了口气,书页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神凡本无界,心正则道通”,“玄风不懂这个道理,他只想剥离凡心,成为纯粹的神,最终只会被力量吞噬。”
九叔的三清铃突然往《雷母密卷》上摇,铜钱剑挑起的黄符在光中燃成金粉。老道往书卷上撒了把雷纹香,香烟在光中凝成个巨大的 “道” 字,“茅山的古籍里提过,第一代雷子确实是人神混血!” 金粉与香烟交织成网,将书卷护在中间,“这密卷证实了传说!”
神格的光晕突然剧烈翻腾,玄风的黑幡令碎片从石壁缝里飞出,往神格方向钻。青黑色的煞气在光中凝成个小小的玄风虚影,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就算神格合一又怎样?没有雷母令,你们永远成不了真神!” 虚影往神格核心扑,却被光晕弹开,“这密卷是我的!”
“滚!” 十三的斩劫刀突然往虚影上劈,刀身的 “陈” 字与煞气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他往神格上撒了把封神令灰,金红双色的光将虚影罩住,“我娘的神格岂容你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