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关闭的刹那,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十三掌心的封神令散发着金红双色的光,照亮脚下的青石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与阴尸门的地煞气息不同,这血腥味里裹着熟悉的雷纹香,是陈老栓常用的那种,闻得人心里发紧。
“咚 —— 咚 ——” 沉重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黑暗中突然亮起两盏灯笼,灯笼面画着扭曲的 “亲” 字,边缘缠着细小的雷链。神规卫的身影在灯笼后显形,这次他们没穿金甲,黑袍上绣着玄风的本命煞,手里的长戟在光中泛着冷光,“第二试未完,亲情门在此,过不了这关,休想进禁术库。”
王大胆的猎刀横在胸前,男人后颈的护道符亮得发慌。他突然往十三身边靠了靠,手掌按在地上的雷纹,指尖沾到的血珠泛着青黑色,“老栓哥的日记里说,亲情门是用活人魂魄炼的,这些灯笼里…… 藏着被抓的雷子魂!” 话音刚落,灯笼面的 “亲” 字突然扭曲,露出里面模糊的人脸,正在无声地哭泣。
虎娃抱着木剑往十三身后缩了缩,胡仙幼崽从他怀里探出头,九条尾巴尖对着灯笼龇牙。少年的指尖划过剑鞘上的护道结,七个小结在光中旋转,针脚里的五仙绒渗出淡光:“胡仙说这些魂魄被煞毒缠了,得用护道符的愿力才能救!” 木剑突然往灯笼上靠,金光与灯笼面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九叔的三清铃在黑暗中轻轻摇晃,铜钱剑挑起的黄符突然燃成金粉,在半空组成个 “破” 字。老道的道袍下摆扫过地面,露出藏在石板下的黑幡符 —— 比之前的心劫阵更复杂,符纸边缘缠着细小的锁链,与灯笼里的魂魄连在一起,“这是玄风的‘锁魂阵’,杀了守关的神规卫,阵法就破了。” 他突然往十三手里塞了张黄符,“贴在长戟上,能让煞毒暂时失效。”
十三的神凡血顺着指尖往封神令里渗,双阵的金光在胸前鼓胀。他这才发现,前方的黑暗中缓缓浮现出扇石门,门楣上刻着 “亲情” 二字,笔画里藏着雷纹,与替劫者碑的纹路同源。石门突然缓缓打开,里面传来鬼王的咆哮声,震得人耳膜发疼,“这门后…… 是幻象还是真的鬼王?”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神规卫突然往石门里退,黑袍在风中展开,像只巨大的蝙蝠,“你爹就在里面,不过已经不是人了。” 他们的笑声带着诡异的回响,在黑暗中扩散,“被鬼王吞噬的滋味不好受吧?雷子陈老栓,现在可是我们的煞妖,你还要护着他吗?”
石门后的景象在光中显形 —— 陈老栓被鬼王按在地上,杀猪刀掉在一旁,刀身的 “陈” 字正在慢慢消失。鬼王的利爪刺进他的后背,青黑色的煞毒顺着伤口往他体内钻,父亲的身体正在扭曲,脸上的笑容变成痛苦的嘶吼,“儿子…… 别管我…… 快去找你娘的神格……”
“爹!” 十三的斩劫刀突然出鞘,刀风卷起的鸢尾花粉在石门内炸开。他刚想冲进去,就被王大胆拽住胳膊,男人的手掌烫得吓人,护道符的金光往他体内钻,“十三娃,这是假的!老栓哥不会变成煞妖!” 王大胆往石门里撒了把护生的胎发,粉粒在光中炸开,“纯阳血能破幻象,你看清楚!”
十三的天眼突然穿透幻象,石门内的陈老栓突然往他眨了眨眼,嘴角勾起熟悉的笑。鬼王的利爪看似刺进后背,实则停在离皮肤寸许的地方,煞毒在光中扭曲,根本没钻进父亲的身体,“是假的…… 但这幻象太真了……” 封神令突然在怀中发烫,替劫符的金光从衣料里渗出来,与石门的雷纹产生共鸣。
“儿子,这是假的!” 替劫符里突然传出陈老栓的咆哮,分劫碑残片在十三怀里发烫,显露出父亲的虚影。男人举着杀猪刀往鬼王头上劈,刀身的 “陈” 字与虚影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在圣女殿禁术库等你!玄风的走狗用幻象骗你呢!” 虚影突然往石门上指,“门后的雷纹是真的,按‘护’字笔画走,能破幻象!”
神规卫突然往石门里扔了块黑幡符,煞毒在光中暴涨,鬼王的身影变得更清晰,利爪真的刺进了陈老栓的后背。父亲的身体开始冒出黑烟,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变成痛苦的扭曲,“你看,他真的成煞妖了!” 神规卫的笑声越来越大,“连自己爹都认不出来,还敢谈护道?趁早放弃吧!”
“放屁!” 王大胆的猎刀突然往石门里劈,男人后颈的护道符亮得像团火。他这才看清,煞毒里藏着细小的雷链,正往陈老栓的虚影里钻,“老栓哥的替劫符还在十三娃身上,怎么可能变成煞妖!” 男人的手掌按在石门上,替劫者的愿力顺着掌心往雷纹里钻,“护道者的魂魄有替劫符护着,煞毒侵不了体!”
虎娃的木剑突然往石门上的 “亲” 字插,少年的指尖划过笔画里的雷纹,胡仙的虚影从光中钻出来,九条尾巴在石门后展开,淡蓝色的狐火将煞毒烧成缕缕青烟:“胡仙说这幻象用了五仙的皮毛炼的,怕护道结的愿力!” 少年往石门里撒了把护道结,红绳在光中炸开,“李大姐绣的鸢尾花能破这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