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道然目光一凝，指节不自觉地收紧。雨镜中的红点突然急转直下，在江面位置划出一道垂直的轨迹。
“他们潜进江底了！”
话音未落，身下的牛蛙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咕呱”。蓝瑾唇角微扬，纤手轻拍牛蛙布满疙瘩的背部：“帕帕，该下水了~”
巨大的牛蛙后腿肌肉瞬间绷紧，在即将触及江面时猛然发力。刹那间，三人如同炮弹般冲天而起，在最高点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抓紧！”
冰冷的江水迎面扑来。入水刹那，牛蛙体表骤然浮现一层透明气泡，将二人轻柔包裹。这气泡看似纤薄，却将湍急的水流完全隔绝在外，连衣角都未曾沾湿半分。
令人惊异的是，这庞然大物在水中竟比陆上还要敏捷数倍。宽大的蹼足轻轻一划，便如离弦之箭般破浪前行，四周的游鱼还未来得及躲闪，就被远远甩在身后。
随着深度增加，幽蓝的水色渐渐转为墨黑。就在视线即将被黑暗完全吞噬之际，牛蛙突然一个猛子向下扎去。
刹那间，天光乍现。
无数镶嵌在岩壁上的晶石同时亮起，宛如星河倾泻。这些晶石最小的也有拳头大小，最大的堪比磨盘，散发着柔和的蓝白色光芒。光线在水中交织折射，将整个水下洞穴映照得如同白昼。
韩道然不禁屏住呼吸。只见晶石排列成玄妙的图案，有的如北斗七星，有的似河图洛书，显然不是天然形成。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处空间之广阔，竟堪比两个足球场大小，穹顶距离河床少说也有五十余米。
“这……”他声音有些发涩，“赣江底下，何时有了这等洞天？”
蓝瑾的银锁在晶光照耀下流转着奇异的光彩，她轻声道：“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指尖抚过一颗近在咫尺的晶石，“这些，都是人工开凿的。”
突然，一道模糊的黑影从他们右侧的晶石丛中掠过，带起一阵暗流涌动。
“嗯？”两人同时警觉转头。韩道然立即展开灵识探查，却发现此处的空间似乎被某种禁制笼罩，神识如陷泥沼，竟被硬生生压制到仅能覆盖千米范围。
蓝瑾指尖轻颤，一只通体透明如水晶的蜉蝣状蛊虫在她掌心浮现。蛊虫薄翼上流转着七彩光晕，在水中轻轻震颤。
“水蜃蛊，可作耳目。”她朱唇轻启，吹出一口气息。刹那间，数以百计的透明蛊虫从她袖中涌出，如同活体探测器般向四面八方游弋而去，在晶石光芒映照下宛如一场梦幻的流星雨。
韩道然眉头紧锁：“方才那东西的体型，绝非寻常鱼类。此地诡异，当心。”
蓝瑾没有答话，双手已结出玄奥法印。她双眸骤然迸发出幽绿色光芒，瞳孔收缩成两道细线，如同夜行的猫科动物。在她视野中，水流的每一丝波动、灵力的每一分变化都清晰可辨。
晶石的光芒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忽明忽暗，仿佛在回应着某种未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