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混沌初睁(1 / 2)

沉重的星球低泣如同无形的潮汐,在龙骨荒野海岸下的古老洞穴中缓缓荡漾。狂暴旋转的金红幽蓝漩涡,在这同源悲鸣的抚慰下,旋转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刺目的光芒收敛、柔和,显露出漩涡中心正在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

一缕凝练如实质的幽蓝纯净光辉,如同星球意志伸出的治愈之手,死死缠绕在萨尔胸前。那里,粘稠如沥青的凋零暗影能量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寒冰,在幽蓝光辉的净化下疯狂沸腾、扭曲、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大片大片地化为污浊的黑烟消散!每一次湮灭,都如同硬生生剜去一块腐肉,萨尔强健的身体随之剧烈痉挛,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虬结贲张,喉咙里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混合着剧痛与解脱的嘶吼!汗水、血水、被逼出的暗影污秽浸透了他身下的岩石,形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泥泞。

但效果是显着的!那原本疯狂蔓延、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的幽蓝细丝,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霜痕,迅速枯萎、消散!皮肤下蔓延的幽蓝光芒如同退潮般急速消退,显露出被侵蚀得焦黑溃烂的伤口。那双曾布满血丝、被空洞狂乱占据的兽瞳,此刻虽然因剧痛而瞳孔收缩,却已彻底恢复了属于萨尔本人的、属于大地萨满的、属于格罗玛什·地狱咆哮之子的清醒与坚韧!他仅存的左手死死抠进岩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承受着刮骨疗毒般的极致痛苦,却再未发出一声屈服的低吟。

瓦里安半跪在漩涡力场之外,全身的伤口因紧张而隐隐作痛,冰蓝的眼眸死死盯着萨尔的变化,一瞬不瞬。每一次暗影湮灭带来的剧烈痉挛都让他心头发紧,但看到那双恢复清明的兽瞳,看到那不断消退的幽蓝污染,一股劫后余生的滚烫热流在他冰冷的胸腔中奔涌。成功了!这疯狂的孤注一掷…成功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散落在漩涡力场边缘的伯瓦尔碎片。其中一块较大的碎片,那沉重而悲伤的星球搏动感如同微弱的心跳,持续不断地传来。每一次搏动,都让基座中心那块幽蓝图腾残片的光芒随之温柔地荡漾,仿佛在无声地回应、安抚着这同源的创伤。洞穴内弥漫的沉重威压,在这星球低泣的共鸣下,奇迹般地变得…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悲悯的哀伤。

然而,就在瓦里安心神因萨尔的获救而微微松弛的瞬间——

嗡!!!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绝对死亡意志的恐怖气息,如同无形的冰锥,毫无征兆地刺穿了洞穴上方厚重的岩层,狠狠扎入瓦里安的感知!

这气息…他太熟悉了!希尔瓦娜斯的凋零注视!不!比那更纯粹!更冰冷!更…高效!如同死亡的执行者本身!

瓦里安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冰蓝的眼眸猛地抬起,望向洞穴穹顶那无尽的黑暗!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比面对凋零者加尔鲁什时更强烈的死亡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 * *

**银月城,归源圣所废墟。**

毁灭的蓝紫色漩涡缓缓旋转,如同悬浮在死亡废墟之上的独眼。漩涡中心,艾欧恩悬浮着,左半边脸覆盖的暗紫色脉络如同活体熔岩,搏动着纯粹的毁灭欲望。那股源自艾泽拉斯星球核心的、沉重悲怆的低泣波动,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刚刚在他被混沌主宰的意识之海中,激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那涟漪中,一点源自奥德赛之蓝残余的、对母星痛苦的本能回应,如同风中残烛,极其艰难地闪烁了一下。更深处,一个极其微弱、充满了混乱与痛苦的意念碎片——“母…亲…”——如同沉入深渊的气泡,短暂地浮起了一瞬。

就是这源自生命烙印最深处的羁绊碎片!

覆盖艾欧恩左眼的暗紫色脉络,搏动猛地一滞!脉络下方,一点极其微弱的、属于奥德赛之蓝的湛蓝星芒,如同穿透永夜的第一缕晨曦,无比艰难地、挣扎着…穿透了厚重的混沌阴霾,闪烁了一下!

毁灭漩涡的旋转,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凝滞。

这凝滞,对于漩涡中心那冰冷、空洞、充满毁灭欲望的混沌意志来说,如同完美的囚笼出现了一道…裂痕!

“吼——!!!”

一声并非通过喉咙、而是直接震荡灵魂的、充满了无尽混乱与暴怒的非人尖啸,猛地从漩涡中心爆发!艾欧恩那覆盖着暗紫脉络的左眼——猛地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