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被逗笑了。苏晓晓把玉佩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锦囊:“看来还是小风师兄有办法。”
“这叫一物降一物。”墨尘嚼着话梅,“想当年你爷爷就是用这招治他的——每次李玄阴闹脾气,你爷爷就往他的镇魂袋里塞只活蹦乱跳的蟋蟀,吓得他三天不敢碰袋子。”
“蟋蟀?”苏晓晓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笑出声,“他怕虫子啊?”
“不仅怕虫子,还怕黑、怕打雷、怕……”墨尘突然住嘴,挠了挠头,“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囧。”
凌霜看了眼天色,催促道:“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晓晓记得按时给玉佩喂清心砂,有情况立刻叫我们。”
苏晓晓点头应下,目送他们离开。房间里安静下来,她拿出清心砂,小心翼翼地倒在指尖一点,轻轻按在玉佩上。玉佩微微发热,像是在舒服地叹气。
“李玄阴是吧?”她摸着玉佩,轻声说,“我知道你心里苦,可爷爷也不是故意的。他当年私奔,说不定是有苦衷呢?你别老记着那些不开心的,明天我给你带只糖画蟋蟀,好不好?”
玉佩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动静,却不知为何,苏晓晓觉得那股紧绷的戾气消散了些。
第二天一早,苏晓晓果然买了只糖画蟋蟀,放在玉佩旁边。李屿风进来时,正看到她对着玉佩碎碎念:“你看,这蟋蟀多可爱,比真的好看多了……”
“哟,这是在给‘犯人’上供呢?”李屿风走过去,拿起糖画蟋蟀看了看,“画得还挺像,就是这翅膀画反了。”
“你懂什么,这叫艺术加工。”苏晓晓把糖画塞回玉佩旁边,“再说了,他现在是‘重点改造对象’,得实行人道主义关怀。”
正说着,玉佩突然滚了滚,轻轻撞了下糖画蟋蟀的翅膀。
苏晓晓眼睛一亮:“他动了!他是不是喜欢?”
李屿风挑眉:“可能是在说‘画错了还敢拿出来现眼’。”
“你怎么总跟他过不去?”苏晓晓护着玉佩,“人家现在可是弱势群体。”
“等他不记恨爷爷了,再跟他讲和也不迟。”李屿风拿起桌上的清心砂,“该喂第二遍了吧?再磨蹭下去,某位‘弱势群体’该闹脾气了。”
苏晓晓吐了吐舌头,赶紧拿起玉佩。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玉佩上投下小小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她突然觉得,或许用不了多久,这枚玉佩就会真正变得温润起来,就像那些被阳光晒暖的往事,终究会褪去冰冷的棱角。
而此刻的玉佩里,那丝微弱的魂魄正蜷缩在灵体深处,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暖意和清心砂的清凉。他没有动,也没有再释放黑雾,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只翅膀画反了的糖画蟋蟀,像在看一个遥远又模糊的梦。
当年那个被哥哥嘲笑“笨”的少年,当年那个因为一只蟋蟀就红了眼眶的少年,其实从未真正恨过吧。他只是,太想被看见,太想被证明而已。
李屿风看着安静的玉佩,突然想起爷爷昨晚说的话:“玄阴他啊,就是只外冷内热的刺猬,你得先拔掉他最外面那几根刺,才能摸到他柔软的肚子。”
拔掉刺的过程或许会疼,但只要方向是对的,总有一天,那些深埋的执念会像糖画一样,在阳光下慢慢融化成甜。
下一章,那只糖画蟋蟀会不会被“吃掉”?李玄阴的魂魄会不会愿意露出一点点柔软?没人知道答案,但苏晓晓已经悄悄在心里赌了一块最大的糖画——赌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