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摆摆手,疼得龇牙咧嘴,却还不忘调侃:“疼是疼,但总比被骨老那老东西拽着锁链转圈强。”他咳了两声,从怀里摸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半块啃剩的桂花糕,“这是晓晓昨天塞给我的,她总说城隍庙的桂花糕最甜……”
提到苏晓晓,几人都沉默了。养魂玉里传来细微的啜泣声,李屿风拍着怀里的玉,突然想起个事:“对了,骨老最后让我提醒你们,小心门主的万魂幡。”
“那幡是用活人魂魄炼的。”凌霜的眼神冷了下来,她往炭火里添了根柴,火星溅起来,映得她眼底像藏着冰,“我爹当年就是被这幡害了,所以我才要当守护者。”
“那我们更得抓紧修复锚点。”李屿风将地图折好塞进袖袋,“现在兵分两路,我和晓晓去戏台,师姐你去古井找镇魂锣,师叔留在船上养伤,怎么样?”
墨尘立刻瞪眼:“你当我是泥捏的?我虽然断了只袖子,但画符的手还在!”他挣扎着想下床,却牵扯到伤口,疼得倒抽冷气,逗得凌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师叔,你就乖乖待着吧。”凌霜丢给他个药瓶,“这是‘止痛散’,疼得受不了就抹点,别硬撑。”她背上背包,将一把冰锥别在腰后,“我去古井,争取天黑前回来。你们去戏台小心点,那里以前是枪毙犯人的地方,阴气重得很。”
李屿风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船舱角落翻出件蓑衣:“师姐,穿上这个,江风大,别冻着。”他又摸出两个铜钱,塞给苏晓晓的养魂玉旁,“这是师傅当年给我的‘护魂钱’,能挡三次阴气侵袭。”
墨尘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突然叹了口气:“想当年玄机子师傅带我们三个的时候,也总这样……他总说,捉鬼人不能怕鬼,就怕人心比鬼黑。”他望着炭火,眼神有些恍惚,“现在看来,门主的心,比万魂幡里的鬼影还黑。”
李屿风将养魂玉放进贴身的布袋,系紧绳结:“师傅还说过,人心再黑,也挡不住三个臭皮匠。”他扛起墙角的桃木剑,剑身被炭火映得发红,“走了晓晓,跟哥去戏台唱戏,给那些阴傀开开窍!”
养魂玉轻轻晃了晃,传来苏晓晓带着哭腔却又透着点兴奋的声音:“屿风哥……我……我能唱《穆桂英挂帅》吗?爷爷以前总教我……”
“当然能。”李屿风笑着拉开舱门,晨雾已经散了,阳光洒在江面上,像铺了层碎金子,“到时候你唱穆桂英,我给你敲锣打鼓,咱们把阴傀都唱懵了!”
凌霜已经跳上了岸边的芦苇丛,闻言回头笑骂:“别光顾着耍嘴皮子,遇到打不过的就放铜钱信号,我会赶过来!”她说着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芦苇荡里,只留下一串淡淡的冰痕。
船舱里,墨尘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慢慢躺回铺着稻草的床板上。他摸出藏在枕下的符纸,上面画着半完成的“替身符”——刚才昏迷时,他居然凭着本能画了一半。炭火渐渐弱下去,他望着屋顶的破洞,那里正好能看到一小块天空,像极了当年玄机子带他第一次见世面时,城隍庙屋顶的天窗。
“师傅啊师傅,你说我们能赢吗?”他轻声问,像是在问天空,又像是在问自己。风吹过船板,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谁在远处低低地应了一声。
而此时的废弃戏台,正有一群穿着戏服的阴傀在台上转圈。它们的脸被涂得惨白,嘴角咧到耳根,手里的刀枪道具上还沾着黑血。戏台中央的红绸布突然无风自动,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