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风哥,师姐,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小姑娘把纸箱往桌上一放,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水枪,“后勤处仓库里的,我让王浩的同桌帮忙找的,他说王浩以前总带着这个打水仗。”
李屿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把水枪里装满糯米水,对付走尸傀或许比桃木匕首更方便,至少不用近身搏斗。“好主意!”他拿起一把蓝色的水枪,对着空气比划了一下,“就是这造型有点幼稚,要是换成黑色的就酷了。”
“有的用就不错了!”苏晓晓瞪了他一眼,拿起一把粉色的水枪,往里面灌糯米水,“白猫说,阴邪之物最怕童子尿,要不我们……”
“打住!”李屿风赶紧摆手,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还是用糯米水吧,童子尿什么的,太考验心理素质了。”
凌霜忍不住笑出声,走廊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窗外的阳光透过防护符,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跳动的小火苗。
这天傍晚,李屿风正在巡视教学楼的防御工事,突然看到高二三班的教室里亮着灯。他推门进去,发现林小满的影子正坐在讲台上,手里拿着半截粉笔,在黑板上写字。旁边围着几个更小的影子,都是之前被影煞吸走影子的学生。
“在忙呢?”李屿风走过去,黑板上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都是“小心”“锁门”“加油”之类的话。
林小满的影子转过身,虚幻的脸上似乎露出了笑容:“我们在给大家留提示呢。赵磊以前总说,打架的时候得靠脑子,不能光靠拳头。”
李屿风的心又开始发闷,他靠在门框上,看着那些半透明的影子在教室里忙碌,突然觉得他们或许并不只是需要保护的残念——在这场和阴傀门的对抗里,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战斗,不管是活人,还是影子。
“对了,”林小满的影子突然飘过来,手里拿着颗亮晶晶的东西,正是赵磊消散前留下的光点,“这东西好像能吸收阳气,白天放在太阳底下晒,晚上会发光,或许能照退那些阴邪之物。”
李屿风接过光点,果然感觉手里暖暖的,像是握着颗小小的太阳。他把光点放进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挂在教室门口,微光透过玻璃洒出来,在地上映出个小小的光圈。
“挺好看的。”他笑了笑,突然想起赵磊总爱在篮球场上耍帅,要是知道自己的光点能变成“路灯”,估计能得意好几天。
接下来的几天,学校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却又透着种奇怪的热闹。老师们把食堂改造成了临时避难所,用钢板加固了门窗;男生们在操场边缘挖了战壕,里面铺满了硫磺粉;女生们则负责制作更多的糯米水和防护符,指尖被符纸割破了也不吭声,只是用创可贴一贴继续干活。
李屿风偶尔会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看着这一切,心里既酸涩又温暖。这些原本只是读书、考试、偶尔闹点小矛盾的师生,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变成了并肩作战的战友。
“在想什么?”凌霜走上天台,递给她一瓶水,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墨尘师叔的情况稳定了些,锁魂针周围的青黑色没再扩散了。”
“在想满月夜。”李屿风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水顺着喉咙流下去,带着点甘甜,“你说,我们能赢吗?”
凌霜沉默了片刻,指着操场上正在练习用桃木剑的男生们——他们大多是体育生,把桃木剑当成了球棒,动作笨拙得可笑,却异常认真。“你看他们,”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以前连杀鸡都怕,现在却敢拿着剑面对那些怪物。有时候,输赢不是靠本事,是靠敢不敢站着。”
李屿风笑了,刚想说什么,突然看到操场边缘的硫磺粉无风自动,在地上画出个奇怪的符号,和之前在断崖边看到的符咒一模一样。紧接着,教学楼的广播突然响了,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然后是无面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满月夜,准时到。别忘了,你们还有四个人在我们手里。”
电流声戛然而止,操场上的男生们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恐惧。李屿风紧紧攥着手里的水瓶,指节泛白——四个人,除了王浩,还有之前被抓走的三个同学。
阴傀门的人,是在提醒他们,这场仗,他们输不起。
夕阳彻底落下,夜幕像块黑布,缓缓罩住了学校。教室里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映着窗户上贴满的符咒和蜡笔画的太阳,像一片小小的星海。
李屿风知道,最后的平静,快要结束了。而他们能做的,就是握紧手里的武器,站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