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今日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了?”
千阙抬手推开樊楼包厢的雕花木门,暖融融的酒气混着蜜饯的甜香扑面而来。
屋内只点了两盏琉璃灯,暖黄光晕落在窗边那人身上,齐衡身着月白锦袍,墨发用玉簪松松束着,正独自支着腮帮子望着窗外,侧脸线条紧绷,连带着窗外的热闹都似乎被隔绝在外。
听见话语声,齐衡猛地回头,见是千阙,脸上的冰霜才总算融了些,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起身相迎,
“顾二叔,您可算来了。”
他伸手引着千阙入座,亲手为其斟上一盏温热的梅子酒,声音里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无措,
“侄儿今日心里堵得慌,思来想去,只有二叔能为我解惑,这才冒昧相邀。”
酒液入杯,泛起细碎的涟漪,齐衡看着孤身一人过来的千阙,忍不住问道,
“今日是元宵佳节,街上这般热闹,二叔怎的没带家眷一同出来?
千阙在他对面坐下,指尖轻轻叩了叩杯沿,目光投向窗外,街上红灯高悬,孩童提着花灯穿梭,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派元宵盛景,他缓缓开口道,
“你二婶如今身怀六甲,月份渐大,可经不起这街上人挤人;
府里那几个孩子又正是爱闹的年纪,元宵夜人多眼杂,保不齐会跑丢或是磕着碰着。
我便让她们在府里过节,让厨房备些元宵和点心,再点上几盏走马灯,倒也清静安稳。”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看向齐衡,眼底带着几分了然,
“况且,元若你今日单独约我,想必是有要紧事,我若是带了家眷来,反倒不方便说话,万一走漏了风声,岂不是误了你的事?”
“还是顾二叔考虑得周全!”
齐衡眼中瞬间亮起光,看向千阙的目光里满是崇拜,语气里满是敬佩。
这句恭维说的千阙蛮不好意思的,不至于,真不至于,说实在的,三年前在盛家私塾第一次遇到齐衡的时候,
他那热情的态度,一度让千阙以为自己这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相貌,一不小心把他给掰弯了,
结果,几年的时间相处下来,千阙也发现了,齐衡并不是因为被掰弯了,对自己热情,
完全就是因为当初他豪掷百金为魏芊芊赎身,即便面对顾堰的棍棒相加,也始终护着心上人的行为传到了齐衡的耳朵里,齐衡敬佩于千阙这种敢于对抗父母长辈的勇气。
齐衡直接在心里树立起了他这个顾二叔敢于和父母对抗光辉形象,
对于齐衡这个从小就在母亲平宁郡主无微不至的高压掌控下长大的乖乖孩的心里,这位敢于反抗父亲的顾二叔真是泰裤辣,
而这一次,齐衡单独约千阙出来,其实是为了一件私事儿,在不久前的马球会上,荣飞燕和嘉成县主,不出意外地如同原剧一般看上了齐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