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头顶,林宇清晰地感觉到,一张无形的网,正悄然收紧,将他和江心怡牢牢笼罩其中。张明禹的消息绝不是巧合,要么是王建斌被跟踪了,要么是他们的行踪早已被物业掌握。
“王先生,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些。” 林宇收回目光,看向王建斌,语气郑重而严肃,“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可能还要更加复杂,您自己也一定要小心。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去地库,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今晚的事,包括家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根据《华国刑法》第二十九条,教唆他人犯罪的,应当按照他在共同犯罪中所起的作用处罚。如果物业背后真的有犯罪组织,他们很可能会用威胁、利诱等手段逼人就范,您一定要提高警惕,保护好自己。这些情况,我会想办法传递给警方,他们正在调查相关事宜。”
王建斌连连点头,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鬓角的头发,他抬手抹了一把,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我知道…… 林先生,你们也一定要小心啊!我总觉得…… 这小区要出大事了!刚才开车过来的时候,我总感觉后面有车跟着,吓死我了!”
送走心神不宁的王建斌,看着大 G 的尾灯消失在夜色中,林宇和江心怡依旧站在 24 小时银行的门口。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吹过来,打在脸上刺骨的冷,江心怡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往林宇身边靠得更近了些。
林宇望着小区深处那片如同静卧巨兽般的建筑群,高层住宅的灯光星星点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深。他的手指在手机壳上快速敲击,大脑飞速运转:张明禹的威胁来得太快,王建斌的发现必然触动了对方的神经,继续留在新元市只会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用离开作为诱饵,看看黑桃组织会不会暴露行踪。
“心怡,我们今晚就走。” 林宇的声音陡然变得坚定,眼神里闪烁着果决的光芒,“不能等明天,现在就去中京。”
江心怡猛地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惊讶:“今晚?可现在都快九点半了,机票肯定没了……”
“不坐飞机,坐高铁。” 林宇拉着她往小区方向快步走去,声音压得极低,“软卧包厢,私密性强,而且车站监控密集,相对安全。更重要的是,我想试试,咱们一动,张明禹他们会不会有动作 —— 这是最直接的试探。”
江心怡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心跳不由得加快,指尖微微发凉却用力点了点头:“好,听你的。我现在就查车票。” 她立刻掏出手机点开购票软件,指尖因为紧张有些颤抖,在屏幕上划动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有了!22 点 48 分的动卧,还有高级软卧包厢,就是价格要比平时贵近三倍……”
“买!立刻付款。” 林宇毫不犹豫,“用我的账号,别留你的支付痕迹。”
两人快步回到家中,林宇先检查了门窗,确认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又将藏在书架暗格的证据 U 盘和录音笔塞进贴身的内袋,外面套上厚实的毛衣。江心怡则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行李箱拉链拉得飞快,发出 “刺啦” 的声响。
“带上这个。” 林宇将一把折叠水果刀递给她,“放在随身包里,以防万一。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别离开包厢,等我处理。”
江心怡接过刀,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里却多了几分底气,用力点头:“我知道。”
21 点 15 分,林宇依旧坐着轮椅,江心怡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推着轮椅,林宇的行李箱则是由他自己抱着。二人走出单元楼。林宇特意选了走东门,避开之前与王建斌见面的北门。雪又开始下了,细小的雪粒落在肩头,瞬间融化成水珠。
小区东门对面的路边,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里,蹲守的警员李磊正揉着冻僵的手指。他是郑山虎安排在云锦公馆外围的暗哨,已经守了三天。看到林宇和江心怡匆匆出来,他立刻坐直身体,用夜视望远镜仔细观察,注意到两人行色匆匆,行李箱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沫。
“虎哥,林宇和江心怡出来了,拉着行李,像是要出远门。” 李磊立刻拨通郑山虎的电话,声音压低却语速极快,“我现在跟着呢,他们的方向应该往火车站方向去了,我现在跟上去?”
电话那头的郑山虎刚结束对黑桃组织资金流向的排查,听到消息立刻站起身:“别跟太近,保持三百米距离,注意有没有可疑车辆尾随。他们买的哪趟车?我马上查票务系统,亲自去送他们,绝不能出意外!”
挂了电话,郑山虎迅速调出铁路购票记录,看到 “高级软卧包厢” 的订单时,眼神一沉 —— 林宇果然察觉到了危险,这是在主动避险,甚至可能是在试探对手。他抓起外套就往外冲,一边走一边对身旁的助手下令:“通知技术组,盯紧张明禹和物业那几个核心人员的手机定位,一旦有异动立刻汇报!备车,去火车站!”
林宇和江心怡已经坐上了出租车。透过车窗,林宇看到后视镜里没有明显的尾随车辆,但他知道,真正的危险往往藏在暗处。他握紧江心怡的手,轻声道:“别紧张,郑山虎的人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这趟车,说不定会很‘热闹’。”
出租车驶上跨河大桥,桥身的灯带在雪雾中晕开一片暖黄。远处的火车站灯火通明,像一座矗立在夜色中的灯塔。林宇望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心里清楚,这场以离开为诱饵的试探,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张明禹和黑桃组织,会接下这个 “诱饵” 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