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抓捕当夜,荣城市公安局灯火通明,整栋大楼仿若一座在暗夜中坚守正义的堡垒。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低压,刑警们围坐在会议桌旁,投影仪上闪烁着与案件相关的资料图片,众人正紧锁眉头,激烈地商讨案情。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聚光灯般聚焦在门口。只见一名年轻警员急匆匆地走进来,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着焦急,他急切地说道:“一个自称狼道特勤组的,在荣城钢管厂里发现了大批疑似文物,而且很有可能涉及境外走私,上级指示马上出警予以协助。”
郭思达坐在会议桌的首位,听闻此言,脑袋“嗡”的一下,顿感天旋地转,仿佛脑袋瞬间变成了两个大。他心中暗叫不妙,脸上却极力维持着镇定,咬着后槽牙,从牙缝中挤出指令:“全体都有,立刻出发。”那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手心已满是冷汗。
郭思达直到坐上车,都还在满心焦虑地琢磨一会儿到了现场以后如何处理。荣城钢管厂的内幕,他怎会不清楚?那里面藏着的是他一直试图掩盖的秘密,是他与黑暗交易的纽带。虽说此前他们就已经着手逐步撤出,试图斩断这危险的关联,可毕竟在那里经营、合作了这么长时间,哪能轻易抹除所有痕迹?稍有不慎,就可能全盘皆输。
他深知,何大关万一留下了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证据,那么他的好日子也就基本到头了。不但会失去这身引以为傲的警察制服,沦为阶下囚,甚至还有可能牵扯出他背后那些手眼通天、心黑手狠的势力。而以那帮人的行事风格,为求自保,绝对会不择手段地把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想到这儿,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警车风驰电掣般驶向荣城钢管厂,红蓝相间的警灯在夜色中闪烁,划破寂静的夜空。郭思达面色阴郁,带领警队抵达现场时,就见到了罗鹏三人。三人身姿挺拔,身着特制的黑色作战服,那作战服材质精良,贴合身形,仿佛夜色的一部分,神秘而又透着冷峻的气息。衣服上的一些战术配件在微光下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彰显着他们的专业与不凡。
当看到他们身上这身行头,再加上听到“狼道特勤组”这个名号,郭思达的脑海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终于想起来了。难怪听到消息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名字耳熟,就是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原来他以前曾经协查过一起案子,当时也是狼道特勤组凭借着高超的侦查技巧和果敢的行动力,将隐藏极深的犯罪分子给揪了出来,让他印象深刻。
郭思达强压下内心的波澜,走上前去,脸上挤出一丝看似和善的笑容,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你们好,我是荣城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郭思达,感谢你们提供的线索,辛苦了。”说着,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细微动作中捕捉更多信息。
罗鹏微微点头,眼神冷峻而锐利,仿若能看穿一切伪装。他开口道:“郭队长,我们在执行任务时发现这里情况异常,有大批疑似文物,初步判断涉及境外走私链条,现场还抓到了一些涉案人员,都交给你们了。”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久经沙场的沉稳,每一个字都如一颗石子,投入郭思达心中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郭思达微微皱眉,佯装关切地问道:“你们进入现场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文物的具体藏匿地点,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这些细节都很关键,还得麻烦你们详细说一说。”他的眼神紧紧盯着罗鹏,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大腿外侧,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
罗鹏身旁的肖冰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抵抗?那些小喽啰,还不够我们热身的。至于文物,绝大多数都还在地下,按你们警方的流程去搜,一搜一个准。”她一头利落的短发,眼神犀利如鹰,说话间透着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豪迈,身上散发的气场让郭思达都微微一凛。
郭思达心中暗自叫苦,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那你们可曾见到一个叫何大关的人?他是这钢管厂的负责人,对整个案件至关重要。”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试图确认何大关的下落,同时也在心底盘算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一直未开口的李景天简洁地回答:“受伤了,在那边躺着呢。”他抬手一指不远处,那里何大关倒在血泊之中,痛苦地哀嚎不已。
郭思达看了看倒在血泊里哀嚎不已的何大关,面色复杂得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方面,何大关是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生怕他吐露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信息;另一方面,身为警察,见死不救又违背了警察的职业道德。犹豫再三,他还是面色阴沉地叫了两个人给何大关进行了紧急包扎之后,便押着他先送去人民医院救治。在这过程中,他的眼神不时飘向何大关,心中暗自祈祷他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醒过来,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罗鹏三人做完笔录之后,警察们也将那些保安和运输队员一并押上警车撤退了。郭思达则是神情冷冽地盯着押送何大关的车,仿若要穿透车身看到里面的何大关一般,大脑飞速运转,思考接下来的行动。他深知,何大关这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将他的一切炸得粉碎。
一直到了人民医院,看着手术室亮起的“手术中”的灯光,郭思达依旧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棘手的局面。他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紧绷的心弦上。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往常能让人感到安心,此刻却只让他愈发烦躁。
由于何大关的手被肖冰的飞刀直接扎穿,刀伤直接伤及筋骨,手术比较复杂。而且荣城人民医院相较于鹏城人民医院那种大型三甲医院,医疗资源和技术水平确实有限,因此整场手术持续了近 3个小时。全身麻醉的何大关被推出来的时候,大夫告知预计要 2个小时以后苏醒。
郭思达留下两名年轻警员盯着之后,自己找了个理由先撤了。他深知,此刻必须向自己的老板汇报这突发状况,寻求应对之策。此时已是深夜,街头寂静无人,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钻进车里,关上车门,仿若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都隔绝开来。车内黑暗而压抑,他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沉重。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先发了一条消息:“货出问题了,需要及时处理。”那简短的几个字,却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那边很快回复了一条消息:“晚点会有人联系人,你想办法把人支开。”
看到这条消息,郭思达眉头紧皱,心中满是无奈与忐忑。他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刺激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他望着人民医院急诊部的门头出神,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穿上警服时的意气风发,以及如今深陷泥潭的狼狈模样。过了一会儿,直到烟头差点烫到手,他才仿若下定了决心,将烟头弹出车外,将座椅放倒休息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郭思达收到一条信息:“我已到达,开始你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