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津眉头紧锁,同样百思不得其解:“此事确实蹊跷万分!除非……南朝高层,或者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南朝势力,与草原萨满内部……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或者……这骨笛本身,隐藏着连草原萨满都未必完全知晓的、足以让南朝某些人动心的惊天秘密?” 这个推测让他自己都感到一阵寒意。
两人讨论无果,只能将疑虑暂时压下,专心赶路。然而,接下来的行程,却仿佛印证了地图上那句“彼道有疾”的警告,变得异常不顺!
起初是经过一段陡峭山崖时,毫无征兆地,前方山体突然发生小规模滑坡!虽未完全阻断道路,但滚落的巨石和泥土堵塞了大半官道,清理耗费了近一个时辰。紧接着,在途经一条水量充沛的河流时,一段看似坚固的河堤竟毫无预兆地决口!浑浊的河水瞬间漫上低洼处的官道,形成一片泥泞沼泽,人马难行!又耽搁了许久才绕道通过。
“真是邪门了!” 王津看着泥泞不堪的马蹄和裤腿,忍不住低声咒骂,“这山崩堤决,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苏尘勒住马缰,警惕地环顾四周。官道两旁是连绵的丘陵和稀疏的树林,视野相对开阔,却空无一人。他凝神静气,将灵觉提升到极致,如同无形的蛛网般向四周扩散开去,试图捕捉任何一丝可疑的气息或能量波动。
然而……一无所获。
除了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鸟雀偶尔的鸣叫,以及远处河流的奔涌声,再无其他异响。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青草和河水的气息,纯净自然,没有丝毫人为法术或埋伏的痕迹。
“难道……真是巧合?” 苏尘眉头紧锁,心中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一次是巧合,两次接连发生,而且都精准地卡在他们必经之路上造成最大延误……这未免太过“巧合”!
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自从昨夜之后,他总有一种如芒在背、被无形之眼窥视的感觉!仿佛有一双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在某个无法触及的角落,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当他下意识地抚摸怀中储物袋(骨笛所在)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老师,”苏尘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凝重,“您……可有感觉到什么?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王津闻言,也立刻凝神感应,片刻后摇了摇头,脸色却同样难看:“气息……没发现。但为师也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仿佛置身于巨大的蛛网之中。” 他看向苏尘,“若真有人跟踪,其境界……恐怕远在你我之上!收敛气息的功夫,已臻化境!”
“那为何不直接出手?”苏尘不解,“以能瞒过你我感知的境界,要拿下我们夺取骨笛,并非难事!何必搞这些山崩水淹的小把戏?”
“或许……”王津浑浊的老眼望向官道前方曲折蜿蜒、没入山林深处的道路,声音低沉,“对方的目的,并非仅仅是夺取骨笛…… 而是在试探?在观察?或者……在等待某个更合适的时机?又或者……”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些‘意外’,本身就是一种警告?逼我们知难而退,主动交出东西?”
苏尘心头一凛。王津的推测不无道理。这接二连三的“意外”和那挥之不去的被窥视感,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他们牢牢困在这条通往未知的上京之路上。前路,似乎比昨夜面对夜枭时,更加迷雾重重,危机四伏!
“不管怎样,加快速度!”苏尘一咬牙,猛地一夹马腹,“我倒要看看,前面还有什么‘疾’在等着我们!”
两匹快马再次提速,卷起烟尘,冲向前方被山峦阴影笼罩的官道。而那股如影随形的窥视感,仿佛也随着他们的加速,变得更加粘稠、更加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