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种感觉从未远离,只是换了种方式潜伏在身边。
接下来的三天,林清欢几乎没离开过ICU。
她把实验室的设备搬到了医院,通宵达旦地分析林林的血液样本,眼底的红血丝蔓延得像张网。
司夜宴默默陪在她身边,处理好所有杂事,却始终没提国外的任务。
第四天清晨,孟海拿着一份报告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地递给林清欢。
“夫人,这是国外最新传来的变种病毒临床数据,您看……”
林清欢接过来,手指飞快地划过纸面,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那些症状描述……体温骤降、神经性抽搐、对原有疫苗无应答……和林林的情况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
她喃喃自语,突然猛地抬头看向司夜宴,“阿宴,我必须去国外。”
司夜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不行。”他的声音干涩,“国外太危险,变种病毒的传播途径都没搞清楚,你不能去。”
“可林林怎么办?”
林清欢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这是唯一的线索!如果找不到病因,他可能……可能撑不过这个星期!”
“我会想办法。”
司夜宴握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我会请国外最好的专家过来,你不用去冒险。”
“来不及了!”
林清欢甩开他的手,声音陡然拔高,“专家会诊至少需要两周,林林等不起!阿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最近的失眠、躲闪的眼神、孟海频繁提及的国外动态……所有碎片拼在一起,形成一个让她心惊的猜测。
司夜宴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疲惫。
“领导找过我,让我们去国外增援,研制针对变种病毒的疫苗。”
林清欢愣住了,随即苦笑起来:“所以你一直在犹豫,是因为不想让我去?”
“是。”
司夜宴坦诚道,“那里不仅有病毒,还有各种势力在暗中较量,我不能让你置身险境。”
“可林林病了。”
林清欢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平静得让人心慌。
“如果只是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我可以不去。但林林不一样!我必须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她的眼神坚定得像块石头,司夜宴知道,自己再也劝不动她了。
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沙哑:“好,我们一起去。”
林清欢身体一僵,抬头看他:“你答应领导了?”
“在你说要去的那一刻,就答应了。”
司夜宴吻了吻她的额头,“但我们约好,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分开。”
林清欢点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他的衬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
林清欢把林林托付给相熟的医生,反复叮嘱了各种注意事项。
离开时,看着ICU里那个小小的身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司夜宴则在处理国内的事务,把公司的权力暂时移交出去,又调派了最精锐的安保团队。
出发前一晚,他看着林清欢在书房里整理资料,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在想什么?”林清欢抬头看他。
“在想老陈。”司夜宴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林清欢转过身,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你怕我像他一样,对不对?”
司夜宴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不会的。”
林清欢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
“我们有疫苗的基础数据,有彼此,还有要回来见林林的决心。我们一定会活着回来。”
出发那天,天还没亮。
车子驶离市区时,林清欢回头望了一眼医院的方向,心里默默说:
林林,等我回来!
飞机在云层中穿梭,林清欢连日疲惫,如今再也扛不住,靠在司夜宴肩上睡着了。
只是,哪怕熟睡,她的眉头却依然皱着。
司夜宴看着她疲惫的睡颜,握紧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