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屿棠心里一紧,连忙站起身,挡在板车前面。
“轮椅是我自己做的,板车是之前用来拉伤患,你莫要血口喷人!”
“哟——”
男人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指着姜盛安身下的轮椅,声音更大了:“这流放路上谁不是走着的?就你们家老的能坐着?我看你们肯定是贿赂了衙役,不然怎么能带着这些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对着周围的流民嚷嚷:“大伙儿看看啊!凭什么他们家能有这些,咱们就得受苦?这不公平!得让衙役把他们的东西没收了,大家平分才对!”
周围的流民本就因为赶路疲惫,心里积着怨气,被男人这么一煽动,顿时议论纷纷,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凭什么他们特殊?”
“把东西拿出来平分!”
“找衙役去!让衙役评理!”
姜盛安坐在轮椅上,气得脸色发白,想说话却因为激动咳嗽起来。
姜讼之立刻挡在父亲身前,对着那男人警告道:“我爹他伤了腿,这轮椅是救命的东西,怎么能平分?”
“谁走路腿不疼?你们家铁定是塞好处了!”男人梗着脖子,伸手就要去推姜讼之,“我这是为大家讨公道!今天这东西必须没收!”
周围的流民有人甚至开始往前挤,眼看就要动手抢东西。
姜屿棠大脑一片空白,她知若是惹眼会招来麻烦,所以总是避开其他人,但眼前的男子明显就是追着他家找麻烦的。
她紧紧攥着拳头,脑子飞快地转着,现在人多口杂,硬拼肯定不行。
流民的嚷嚷声越来越大,吸引了更多人围拢过来,连远处歇脚的其他流民也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就在这混乱之际,两道粗鲁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衙役不耐烦的骂声:“吵什么吵!一群贱民,找死是不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押解他们的四名衙役快步走来,走在前面的那个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油渍。
他见流民们挡在前面,二话不说抬脚就踹,几个离得近的流民被踹得踉跄倒地,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作声。
原本管着他们这支队伍的衙役,皱着眉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闹得最凶的男人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
为首的男人立刻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快步上前,指着姜家的板车和轮椅,声音里满是刻意的讨好。
“官爷,您看他们家,又有板车又有轮椅,还有锅碗瓢盆的,咱们都是流放的,凭什么他们家就能搞特殊待遇?我怀疑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偷偷给您塞了好处,不然您怎么会允许他们带这么多东西呢?”
这话一出,那衙役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之所以没收姜家带这些东西,是因为一开始队伍人少,他懒得计较,再加上姜屿棠也给他们塞了不少东西,可现在被人当众戳穿,还暗指自己收了贿赂,这可是要蹲大牢的重罪!
他立刻涨红了脸,对着那男人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子什么时候收过不该收的东西?这要是传出去,你担待得起吗?”
为了撇清关系,他又转向姜屿棠一家,眼神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