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不是胡乱判定,人的眼睛有一白、二白、上三白、下三白,姓林的一回头吓死人,已经是三白眼的状态,额头中间还泛青黑色,这人啊,命数不多了。
这四白里只有二白是正常人的眼睛,林老板的上下三白全占全了,下眼睑到瞳孔之间的眼白外露是下三白,上眼睑和瞳孔之间的眼白外露是上三白。
姓林的扔下那句话就转身往前走,两名伙计还是不服气:“都要倾家荡产了,还装呢。”
两伙计不像谢砚能听到姓林的心声,纯是不爽这家伙落魄了还对小老板横眉冷对。
谢砚能听到,所以直摇头,姓林的现在的情况比之前还要差,他可是经历了爆仓!
他现在不仅损失惨重,还要把亏空补足,不然要面对追索,搁谁都要崩溃。
谢砚把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还是惊叹于林老板的胆大,把所有身家赔进去就算了,还敢抵押玩,那是透支啊,是赌。
他摇摇头,提醒两个伙计:“人在不顺的时候情绪不好,容易过激,你们少在这时候去碰别人的痛处,避着他点。”
“懂,惹不起还躲不起嘛,现在戾气重,尤其不能得罪人,指不定就遭了人家的毒手。”
伙计的话让谢砚想到被灭口的吴姓男人,他点点头,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方之凡给他提过醒后就没有发来新的消息,他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也松下来了。
一上午没有来多少客人,古玩城的人流量集中在下午和晚上,尤其是晚上,上午三人讨了个清净,群里面的热闹不多,也没什么可看的。
下午谢砚招待了两名熟客,前脚刚送走,郑老就来了,看到他,谢砚就想到医院里见过的那个身材饱满的年轻女人,有些不能直视这位老前辈。
两人进了内室,煮上了茶,谢砚才调整过来,自然了。
经过一场大乱,又躺进了医院,郑老变得削瘦了,坐下来的他神魂不在,失魂落魄。
“您老这是怎么了,被霜打了?”谢砚说道。
郑老苦笑,思潮翻涌——【老谢还是厉害的,以前他就说我会晚节不保,老来翻车,一定要当心个色字,现在全中了,他倒是躺进棺材里一了白了,我现在可怎么办哟。】
谢砚啥都知道,可郑老全程遮掩,没和他吐露过一个字,他能怎么办,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没事,就是想你爷爷了。”
【后悔了,后悔没听谢老哥的话啊,面对他孙子,我现在是无颜以对,羞得要钻地缝里。】
谢砚在心中咂舌,不得不说郑老爷子还是要脸的,事情捅穿后肯定是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现在还不肯说,但哪里捂得住哟,这件事情迟早要传开。
“我爷爷都去世多少年了。”谢砚随口说道:“您那玳瑁也出手,人也康复出院,最近全是好事,对了,您今个来有什么事?”
没地方去了呗,郑老在心里回答道,现在是闹着要离婚的老媳妇,闹腾着要分财产再分家的儿女,还有哭哭啼啼的小情儿,以及学校都不敢去了的宝贝幺儿。
这个哭,那个闹,连他住院都没有消停,他忙着调节时间,尽量不让两帮人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