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你家……”
叶流萤刚想说出江念初的真实身份,就被她捂着嘴巴拖进马车。
“我们进不去,就让他们自己出来。”
刚坐定,江念初先开了口。
“你怎么知道家丁在说谎?”
叶流萤眨了眨丹凤眼,实在想不明白。
她们之间,好像她才是那个多活五年的人吧?
这怎么刚遇事,她就和从前一样率先看破?
“我娘应该许久都没拜佛了吧?”
她不答反问。
叶流萤下意识点头。
江念初倾城稚嫩的脸上,漏出一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慧黠冷笑:
“难怪这个新来的家丁不知道。”
“我娘自幼体弱多病。为了让她能顺利活到成年,外公在她刚学会走路时就建了佛堂,我娘日日都要焚香上供求菩萨保佑。”
“去寺庙上香当日,都会在府门前给乞丐施粥以表虔诚,归家当晚才会撤棚。”
她说完便沉下唇角。
能让从小拜佛的娘亲,突然改变习惯再也不去的可能……
但凡她那渣爹能兑现曾经一条誓言,对她娘真的用上两分真心,她娘都不会和外室同归于尽。
原来每个悲剧结尾的背后,都是有迹可循的心碎。
叶流萤焕然大悟,原来是在更了解自家的情况下。
这一局,她输得正常。
“那现在怎么办?”
“您小叶大人就在这里,我就不信回不去自己家。”
江念初眯起明眸讪笑。
叶流萤就本能摸了摸头顶。
奇怪!
今天她上朝回来后,已经将照例将乌纱帽摘下放好。
怎么还是有一种被灌醉后,不知把乌纱帽丢在哪里去了的错觉呢!
然而当马车复返后。
她才明白已经做足的心理准备,还是不够用了。
“生纸到!提举府上下一干人等,统统出来接纸!”
文渊阁是天下大儒任职的场所,帮皇帝拟制圣旨也是分内事。
虽然说传旨的几率不高,也不代表本朝没有。
家丁打量叶流萤双手恭敬捧着的黄布卷。
若非他来高官为奴的时日尚短,定会一眼就看出破绽。
然而结果是,没经验就是好骗。
也就两个呼吸过去,他立刻转身往门里跑,开始给各门看守传递消息。
甚至都忘记刚才撒谎,说什么主子都出京上香的托词。
“这么多路人都看着,一会儿怎么收场啊?”
叶流萤鬓角的碎发都被冷汗浸湿,凑到好江念初耳畔小声问。
叶家钟鸣鼎食,祖父是三代帝师,当朝太傅。
大不了,她不做这个大学士了。
江念初怎么办?
偏生正主根本不害怕,反倒是及其老神在在。
依旧保持从小到大,她每次干坏事后都脸不红心不跳的做派。
“不是在杂货铺买很多吗?谁想要,发给他就是了!”
就车里那些生纸?
叶流萤觉得自己有很必要,把重要情况告诉这个无知无畏者了。
“你不知道,新帝跟老皇帝不同,他可是暴君……”
话还没说完,正三品市舶司提举江浑,扶着还没来得及戴正的官帽跑了出来。
“微臣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