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科幻次元 > 用KPI考核江湖大佬的日子 > 第164章 王振声设局诱快刀 税典显影破假令

第164章 王振声设局诱快刀 税典显影破假令(1 / 2)

陆九章已收到冷千绝副将传信:一是魏国忠要在秘道布“七绝毒烟阵”(母虫蛊液+蚀骨瘴),二是禁军援军改道直奔山坳;陆九章当即让鲁尺长老备丐帮清心粉(解瘴毒),并传讯冷千绝“优先守山坳,暂由沈大夫以金针针法稳母虫”;沈青囊昨夜探查母虫穴后,发现子蛊卵囊仍在,特意将金线莲膏熬成“双解膏”,既能抑制母虫毒性,也能防卵囊孵化。

观星台侧门外围的树林,在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中静默着,仿佛一块被浓墨浸透后又冻结的绿绸,每一片叶子都裹着晶莹的霜刃。寒气刺骨,地面上结着一层薄冰,将弟子们被稀微天光拉长的影子凝固其上,如同大地肌肤上一道道深刻的刀痕。快刀门的二十名精锐弟子无声肃立,青色绑腿紧扎,腰间的快刀悬于腿侧,刀鞘上的铜环早已被霜气冻得僵硬,彼此碰撞时只发出沉闷而滞涩的\"咔嗒\"声,失了往日江湖奔走的清脆利落。

周沧紧握着那张皱巴巴的字条,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起青白,仿佛要将这薄薄的纸片碾碎。字条是半个时辰前,一个自称\"陆宗主传令兵\"的汉子送来的。那人灰布短打,腰间确也别着财武宗的铜符,言辞急切,言说军情如火。然而,周沧心中那点疑虑,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不断扩大。\"陆九章\"三个字的签名,他太熟悉了,平日陆宗主写那最后一笔的竖钩,总会带一个圆润而含蓄的顿笔,收势如算珠坠线,沉稳内敛。可这字条上的竖钩,却像一根直挺挺、毫无回旋的铁针,透着生硬与急迫。更关键的是,字条右下角本该钤盖财武宗朱红印信的地方,只留下一片淡白模糊的印痕,像是被人刻意用指甲或布料匆匆蹭掉,只余一丝可疑的痕迹。

\"掌门,这字条......怕是有些不对劲吧?\"弟子小五凑近前来,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脸上那道去年被倭寇砍伤的疤痕,在朦胧晨光中更显狰狞,说话时嘴角因旧伤牵动而不自觉地微微抽搐,更添了几分焦虑。\"陆宗主昨天还说,侧门有禁军埋伏,且约定攻门需带'铜符暗号'!这信上不仅没暗号,还让我们提前一个时辰动手,太不对劲!\"

周沧的眉头死死拧成一个疙瘩,仿佛纠结着无数疑虑与重压。他将字条凑到鼻尖,深深一嗅------除了寻常的墨香,纸上还沾染着一丝若有若无、甜腻中带着腥气的味道。这气味他并不陌生,像极了影盟那些见不得光的杀手惯用的\"迷魂散\"余味,能扰乱心神,引人入彀。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他刚要开口下令谨慎行事,树后却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那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林间死寂。

王振声如同幽灵般从浓重的树影里踱步而出。玄铁刀斜挎在腰间,刀穗上沾染霜花的黑布条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他故意将刀鞘在粗糙的树干上重重一蹭,发出刺耳尖锐的摩擦声,眼神则像淬了剧毒的银针,直直刺向周沧:\"周掌门,这是何意?陆宗主的命令,难道你也敢心生怀疑?\"

他往前逼近两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着挑衅的意味,敲打在周沧的心上:\"先前你轻信关于我的那些谣言,错怪陆宗主通倭,害得百花楼商队险些被倭寇劫掠,酿成大祸。亏得陆宗主胸怀宽广,不计前嫌,依旧允你们快刀门与百花楼协同作战。如今陆宗主令你攻打侧门,吸引禁军火力,为秘道主攻争取时机,你倒犹豫起来------究竟是怕了禁军的连环弩,还是心里至今仍揣着那点不堪的破谣言,信不过陆宗主?\"

这话语精准如毒刺,深深扎入周沧心中最愧疚之处。上次因王振声伪造的信件,快刀门险些退出同盟,与财武宗决裂,后来还是陆九章手持青铜税典,当众揭穿假证,才还了彼此清白。周沧至今想起当时场景,仍觉脸上阵阵发烫,无地自容。他猛地攥紧手中字条,牙关紧咬,几乎是嘶吼着说道:\"谁说我怕了!快刀门没有孬种!弟兄们,跟我攻侧门,绝不能让陆宗主失望!\"

小五脸上掠过一丝急色,还想再劝,却被周沧一个凌厉如刀的眼神死死拦住。弟子们见掌门决心已下,只得压下心中不安,紧随周沧朝着侧门方向发足冲锋。凛冽的霜气扑面而来,如同无数细小冰冷的刀片切割着肌肤,却无人敢放慢脚步------江湖人最重\"一诺千金\",既然认了同盟,快刀门就不能落个畏缩不前的名声,更不能让陆宗主觉得他们不堪信任,是临阵退缩的孬种。

侧门的青砖墙爬满了枯死的藤蔓,藤叶上凝结的霜花在黎明微光下泛着冰冷死寂的光泽。周沧挥手示意弟子们在墙根阴影处停下脚步,刚要派出两名机警的弟子前去探路,空气中骤然响起一片密集而尖锐的\"咻咻\"破空之声------不是一支,是成百上千支!密密麻麻的弩箭如同嗜血的蝗群,从墙后铺天盖地般激射而出,箭尖闪烁着不祥的黑绿色幽光,赫然是浸染了蚀骨瘴气的剧毒箭矢!

\"小心!是弩箭!\"周沧瞳孔骤缩,嘶声怒吼,腰间快刀瞬间出鞘,化作一片森寒光幕,奋力格挡。刀身与坚硬的箭杆猛烈碰撞,迸射出的火星溅落在霜地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瞬间便熄灭了。然而,一切都太晚了。三名冲在最前面、试图为同门挡住箭雨的弟子,未能完全躲开这波致命的袭击。淬毒箭尖轻易穿透了他们胸前的护心镜,深深扎入血肉之中。黑色的毒血顺着箭杆汩汩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迅速冻结成一粒粒暗红色的冰珠,触目惊心。

\"是陷阱!快退!\"周沧目眦欲裂,嘶吼着一把将身边一名惊呆的弟子狠狠推开。可就在这混乱之际,两侧喊杀声骤起,早已埋伏好的禁军如同潮水般从暗处涌出。他们手持厚重的玄铁盾,迅速排成密不透风的铁墙,雪亮的长刀则从盾牌缝隙中毒蛇般刺出,狠辣刁钻。又有两名反应稍慢的弟子躲闪不及,胳膊被刀刃划开深可见骨的口子,温热的鲜血喷洒在冰冷的盾面上,几乎是瞬间就凝结成了暗红色的冰片。

快刀门弟子虽骁勇善战,擅长近身搏杀,但在这种早有预谋的阵地伏击和军用弩阵面前,顿时陷入了被动挨打的绝境。周沧挥刀奋力抵挡着不断刺来的长矛和弩箭,眼看着朝夕相处的弟子们接连倒下,心中如同被烈火灼烧,又似被寒冰冻结,那份因被激将而起的决绝,早已化为无尽的悔恨与滔天怒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骤然传来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如同战鼓敲响,打破了绝望的氛围。伴随着马蹄声,一道熟悉的、带着浩然正气的青铜色金光由远及近,潮水般漫卷而来------正是陆九章带着唐不语、叶轻舟策马赶到!

陆九章勒住战马,目光如电,瞬间扫过战场,看清了快刀门的惨状。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本古朴厚重的青铜税典高高举起,税典封面暗纹在晨光下逐渐清晰。原来税典夹层中藏有特殊药粉,经内力催动后,字条上原本淡白模糊的印痕处渐渐显露出清晰无比的黑色墨痕,赫然是\"王振声伪造\"四个大字!这痕迹如同给伪证盖上了无法抵赖的烙印,真相大白于天下。

\"周掌门,快住手!这道命令是假的!\"陆九章声如洪钟,震彻战场。他翻身下马,动作矫健利落,手中长剑已然出鞘,剑尖直指脸色大变的王振声,厉声喝道:\"王振声!你胆大包天,竟敢伪造军令!你是想将快刀门的忠勇弟兄们折损于此,以此削弱我江湖同盟的战力!其心可诛!\"

王振声眼见阴谋败露,脸上那伪装出的义正辞严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与狠厉。他二话不说,转身就想借助树林的复杂地形遁走。然而,唐不语早已有所准备,他指尖在腰间那副乌木算盘上轻轻一弹,三枚淬了寒冰的玄铁算珠便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带着刺骨寒意射向王振声的膝盖后方。

\"呃啊!\"王振声惨叫一声,算珠上的寒泉水瞬间冻僵了他的经脉,腿一软,重重摔倒在地,玄铁刀也脱手掉在一旁。他挣扎着还想爬起逃跑,叶轻舟却已如鬼魅般掠至他身后,素白长袖看似轻柔地一拂,一股绵长而浑厚的柔劲已然透体而入,将他死死按在地上,任凭他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

周沧扶着一名胳膊受伤、血流不止的弟子,步履沉重地走到陆九章面前,头颅深深低下,声音充满了羞愧与后怕,哽咽道:\"陆宗主......是我糊涂,愚钝不堪,未能辨出这假令,险些......险些害了众位弟兄的性命......我......我愧对快刀门,更愧对您的信任......\"

陆九章看着他染血的战袍和悔恨交加的面容,心中亦是复杂。他伸出手,重重拍了拍周沧的肩膀,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周掌门,此事不怪你。王振声此番伪造做得太过逼真,连'签名破绽'这等细微之处都故意藏得极深,寻常难以察觉。说起来,也是我考虑不周,未能提前与各派约定好'验真暗号',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此乃我的防备疏漏,责任在我。\"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果决:\"当务之急是调整部署。明日黎明的计划需做变更,你们快刀门不必再强攻侧门了。立刻带领伤员撤离,与百花楼的人马汇合,一同坚守秘道入口------那里是我们此次行动的主攻要地,关乎全局胜负,绝不能让禁军钻了空子,将我们被困的孩童和母虫穴这破局之要一并搅乱摧毁。\"

周沧闻言,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巨石仿佛被移开了一半,愧疚未消,却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感激与折服。他重重点头,抱拳领命。陆宗主从不空谈大义,亦不苛责推诿,只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身体力行,这才是真正江湖盟主该有的胸襟与气度。

视线转向观星台东侧那如同被巨斧劈开的险峻山坳。两侧是陡峭如刀削的冰崖,崖壁上垂下的巨大冰挂,如同一排排倒悬的、锋利无比的绝世宝剑,在渐亮的天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冷千绝早已率领铁血旗弟子以及张都尉麾下的边军精锐,在此处布下了天罗地网。厚重的玄铁盾被半埋在半尺深的积雪之中,只露出上半部分,盾牌之间的缝隙里,插满了涂抹着特制\"破邪油\"的箭矢,箭尖泛着淡淡的红光,如同冻结在冰雪中的一粒粒血珠,静待饮血。

张都尉整个人趴在冰冷的雪地里,下巴上的胡茬早已结满了白霜。他登高远眺,死死盯着山坳唯一的入口,低声道:\"冷旗主,来了!是禁军的援军,约摸两百人,装备精良,还带着玄铁重弩!\"

冷千绝微微点头,绝灭枪斜握在手,枪尖上涂抹的破邪油在微光下亮得刺眼,仿佛凝聚了所有的杀意与决心。他侧头对身边的副将,声音冷峻如铁:\"传令下去,待他们完全进入山坳腹地,听我号令,即刻放箭------优先射杀马匹,瘫痪其机动,再重点狙杀持弩者,绝不能给他们搭箭瞄准的机会!\"

副将刚低声应下,山坳入口处便传来了沉闷如雷的马蹄声。禁军士兵身着玄铁重甲,在稀薄的晨光下泛着冰冷无情的光泽。为首的统领身穿耀眼的银色盔甲,腰间悬挂着象征身份的虎头令牌,嗓门大得像是在打雷,高声吆喝着:\"弟兄们,给我冲!拿下这山坳,九千岁重重有赏!\"

禁军们发出杂乱的呐喊,催动战马向着山坳深处冲来,马蹄践踏在深厚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杂乱的深坑。待到他们大部分人马都进入了山坳中央的伏击圈,张都尉猛地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放箭!\"

霎时间,箭如飞蝗,铺天盖地而下!涂抹了破邪油的箭矢仿佛长了眼睛,精准地射向马匹相对脆弱的腿关节。战马吃痛,发出凄厉的悲鸣,纷纷扬起前蹄,将背上的骑兵狠狠甩落。有的禁军直接摔在埋于雪中的玄铁盾边缘,当场骨断筋折,惨叫连连。那些手持玄铁重弩的禁军刚想搭箭还击,便被铁血旗中神射手射出的箭矢精准命中手腕,弩箭脱手掉落,很快就被不断落下的积雪掩埋了大半。

\"一群废物!\"禁军统领眼见攻势受挫,勃然大怒,拔出腰间长刀,翻身下马,声嘶力竭地吼道:\"不怕死的,跟我冲!拿下山坳,杀了冷千绝!\"他带着残余的、凶性被激发出来的禁军,举着盾牌,悍不畏死地向着冷千绝所在的核心阵地发起了冲锋。刀锋砍在玄铁盾上,发出\"哐当哐当\"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

冷千绝眼神一凛,体内内力奔涌,纵身跃起,如同展翅苍鹰,绝灭枪施展出家传绝学\"破阵枪诀\"。枪尖化作点点寒星,如同毒蛇吐信,又快又狠,直刺统领胸膛要害。统领亦是悍勇,举刀奋力格挡,然而枪尖蕴含的不仅是力量,更有破邪油针对阴毒功法的特殊克制力。一股灼热而怪异的力量顺着刀身猛然传来,统领只觉得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剧痛,长刀几乎脱手飞出。

\"冷千绝!你父亲冷啸天,当年就是被我们设计围杀!今天我再杀了你,让你们铁血旗彻底断根绝种!\"统领面目狰狞,狂笑着,刀锋一转,诡异地向着冷千绝的左肩猛砍而去------那里,正是冷千绝当年在北漠浴血抗倭时留下的旧伤所在,显然对方对他的情报了如指掌。

然而,冷千绝面对这攻向旧患的阴险一击,非但没有闪避,反而迎着刀锋向前踏出一步!枪尖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刀身,顺着盾牌与手臂之间那细微的缝隙,如庖丁解牛般精准无比地直刺而入,瞬间穿透了统领的胸膛!破邪油沾染在统领的皮肤和铠甲上,立刻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一股黑烟混杂着焦糊味从伤口处冒出。

\"只要我冷千绝还有一口气在,你们就休想越过此地半步。\"冷千绝的声音沉静如万古不化的寒冰,他猛地拔出长枪,统领瞪大着难以置信的双眼,重重倒在雪地上,尚未完全断气,就被纷纷扬扬落下的积雪覆盖了半边脸庞,景象凄厉而可怖。残余的禁军见统领已死,顿时士气崩溃,吓得转身就跑。边军和铁血旗弟子趁机掩杀过去,箭矢呼啸,刀光闪动,山坳之中很快便堆满了尸体和丢弃的兵器,洁白的雪地被染得一片狼藉猩红。

张都尉走过来,用力拍了拍冷千绝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敬佩:\"冷旗主,多亏了你这一手神鬼莫测的破阵枪诀,不然我们还得费上好一番手脚,折损更多弟兄。\"

冷千绝默默擦拭着枪尖上温热的血迹,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感:\"这是我父亲传下的枪诀。当年他用这杆枪死守北漠边关,护佑一方安宁;今日,我用它守这山坳,阻敌援军。我们所为的,从来都不是一己私利,而是护住这天下江湖人的生路与希望。\"他抬眸望向山坳更深、更远处,目光仿佛能穿透重重阻隔,\"陆宗主他们此刻应在秘道之中清理机关,我们务必守住此地,绝不能放任何一人过去,断了他们的后路------此乃我们的外围防线,关乎全局,绝不容有丝毫差池。\"

铁血旗弟子们闻言,齐声应和,吼声震天,连崖壁上垂挂的冰凌都被震得簌簌掉落,仿佛在为这群铁血男儿助威。冷千绝将绝灭枪重重插在身前的雪地之中,枪杆上那由父亲亲手刻下的\"守江湖\"三个字,在逐渐明亮的晨光下,泛着沉稳而坚定的微光,仿佛那位早已逝去的英雄,正在天上默默注视着儿子,目光中充满了欣慰与期望。

星脉锁深处的母虫穴,阴森潮湿,形同一个巨大的天然石瓮。洞穴顶部仅有几道狭窄的石缝,漏下些许微弱的天光,如同聚光灯般,恰好照亮了洞穴中央那座凸起的石台。那只脸盆大小、通体泛着油腻黑亮光泽的母虫,就静静地趴伏其上。虫腿上密布的绒毛沾满了暗红色的黏稠汁液,那是它分泌的、蕴含着蛊毒本源的剧毒液体。整个洞穴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如同腐烂的艳丽花瓣混合着生锈铁器的味道,浓郁得几乎化不开。嗡嗡的低沉虫鸣持续不断地从母虫鼓动的腹部传出,形成一种穿透力极强的音波,震得人耳膜刺痛,心浮气躁。

沈青囊屏息凝神,蹲在一根粗壮的石柱之后,指尖稳稳捏着三根细如牛毛的金针。针尾事先蘸取了珍贵的金线莲膏,此刻正泛着幽幽的淡绿色光芒,那是药力凝聚的表现。陈阿宝则紧紧抱着那面古朴的护账符,躲在他身侧,小脸因紧张而微微发白。符面持续散发着柔和的绿光,正对着母虫的方向微微颤动不已------这是护账符在自主感应到强大邪力靠近时发出的警示,提醒着他们母虫即将有所动作。

\"沈大夫,母虫......母虫好像要动了!\"陈阿宝压低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惊惧,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母虫的头部------那里有一个约莫指甲盖大小的奇异红点,如同一颗凝固的、充满邪气的血珠,这正是沈青囊先前反复观察后确认的、母虫可能的弱点所在。

他话音未落,石台上的母虫猛地抬起头,肥硕的腹部剧烈收缩,一股腥臭扑鼻的黑色蛊液如同高压水箭般喷射而出,直逼沈青囊面门!沈青囊反应极快,一把拉住陈阿宝的胳膊,迅捷地缩回石柱之后。\"嗤------!\"蛊液猛烈地撞击在坚硬的石柱表面,立刻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坚硬的石质表面竟被迅速消融,石屑如同下雨般顺着柱身簌簌落下,留下坑坑洼洼的痕迹。

\"弱点确实就在那个红点,\"沈青囊急促地喘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悸,对陈阿宝快速解释道,\"我观察了它几次,发现它每次喷吐蛊液之后,腹部会有一个短暂的空当期,收缩蓄力,那时红点会完全暴露,虫腿也无法及时回防。这,就是我们的可乘之机。\"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阿宝,把你身上所有的金线莲膏都涂在这三根金针上,越多越好------这药膏蕴含至阳正气,是世间阴邪毒物的克星,说不定能借此机会,一举毒死这孽畜!\"

陈阿宝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掏出腰间那个沈青囊赠予他的小瓷瓶,将里面所剩无几、色泽莹润的金线莲膏全部倒出,小心翼翼地、均匀地涂抹在三根金针之上。膏体触及冰凉的金属针身,立刻泛起一层更加深邃、仿佛内蕴生机的淡蓝色光晕,如同给金针包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玄冰。沈青囊接过这三根承载着希望与决绝的金针,指尖微动,内力已然灌注,他紧紧盯着母虫的动作,不敢有丝毫分神------母虫刚刚喷吐完一波蛊液,腹部果然还在微微收缩颤动,那个致命的红点完全暴露在外,周围没有任何虫腿的遮挡。

\"就是现在!\"沈青囊眼中精光一闪,低喝一声,身形如同猎豹般猛然纵起,将轻身功法施展到极致,手中三根淬满药膏的金针,化作三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淡蓝流光,撕裂沉闷的空气,精准无比地刺向母虫头部的猩红弱点!

母虫显然也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降临,庞大的身躯剧烈扭动,试图躲开这致命一击。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阿宝福至心灵,猛地将怀中护账符高高举起!符面绿光瞬间暴涨,如同正午的阳光,煌煌正气化作一道凝实的光柱,狠狠照在母虫身上。母虫被这突如其来的、纯粹克邪的正气一冲,动作明显迟滞了半拍------这正是护账符的精纯正气,短暂克制了它体内的阴邪之力!

噗!噗!噗!

三声轻微却清晰的入肉声响起。三根金针毫无偏差,稳稳地深深刺入了那个红点之中!

\"嗡------嗷------!\"母虫发出了绝非虫类应有的、混合着痛苦与暴怒的尖锐惨嚎,庞大的身体开始疯狂地挣扎扭动,石台上残留的毒液被溅得到处都是,腐蚀得地面\"滋滋\"作响。它身上那些诡异而复杂的黑色纹路,开始以红点为中心,迅速向外褪色,泛出一种失去生机的灰白,如同被烈阳暴晒后的冰雪,快速消融。

\"沈大夫!有用!它的黑纹在消退!\"陈阿宝看到这一幕,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拍手,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

然而,沈青囊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反而皱紧了眉头,目光死死锁定在母虫依旧在剧烈颤动的腹部------那里,还有一小块巴掌大小的黑纹,不仅没有褪去,反而颜色变得更加深邃,隐隐有脉动之感,仿佛内里另有邪祟潜藏。他心中警铃大作,刚要凑近仔细观瞧,异变再生!

母虫猛地张开恐怖的口器,再次喷出一股液体!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黑色,而是更加粘稠、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暗红色蛊液!这股液体速度更快,覆盖范围更广!

\"快躲开!这次不一样!\"沈青囊心头一紧,再次拉着陈阿宝急速向后退避。暗红色的蛊液打在他们刚才立足的地面上,瞬间腐蚀出一个更深的小坑。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坑中竟如同孵化般,迅速爬出几十只细小黑影------那是体型细小、通体漆黑、动作快如闪电的子蛊!它们甫一出现,便像是嗅到了生命气息,毫不犹豫地直扑向距离最近的陈阿宝!

陈阿宝虽惊不乱,立刻将护账符挡在身前。符面绿光如同水波般扫过,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子蛊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墙壁,瞬间动作僵住,然后如同被点燃的纸片般,化作一小撮撮黑色的灰烬,飘散落下。\"沈大夫!这些子蛊害怕护账符的正气!\"陈阿宝急忙喊道,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沈青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怜惜地摸了摸陈阿宝的头顶,语气带着赞许:\"好孩子,临危不乱,反应迅捷。这次多亏了你。\"但他的目光再次凝重地投向那只虽然受创,却依旧在石台上蠕动,并且腹部那块黑纹跳动愈发激烈的母虫,\"这母虫......看来并未被彻底杀死。它腹部那块残存的黑纹里,定然藏着尚未孵化的子蛊卵囊!我们必须尽快找机会,将其彻底挖出销毁------否则一旦等卵囊孵化,又会生出无数新的子蛊,那些刚刚看到希望的困童们,终究还是难逃毒手,依旧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

他迅速掏出腰间的随身药囊,取出几片新鲜的金线莲枝叶,小心地放置在母虫头部红点旁边。枝叶刚一接触到红点处残留的金针和渗出的汁液,立刻泛出强烈的蓝色光芒,母虫的挣扎随之明显减弱了几分。\"事急从权,眼下我们人手不足,只能先行控制。\"沈青囊当机立断,\"先用车前草混合特殊药汁制成的绳索,将这母虫暂时捆绑束缚,压制其行动。等待陆宗主他们处理完外面事务,赶来汇合,再集合众人之力,彻底将其毁灭,以绝后患。此乃权宜之下策,但绝不能让它再有机会暴起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