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沙哑,充满了无尽的自责与对阴无咎的滔天恨意。
随后,听到家族历经磨难,最终在中域站稳脚跟后,
他又由衷的感到一丝欣慰与骄傲,冰封的心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太好了……家族安好,便是最大的幸事……”
他喃喃道。
但是很快,他猛地抬起头,神情变得无比严肃,紧紧盯着陈云娘:
“四姑!你听我说!
接下来在万象灵源宗的日子里,你切莫再与我们见面,尤其绝对不能出现在长阳的面前!”
“长阳如今的心智已经彻底被魔功所影响,对阴无咎十分的崇拜信任。
若是让他知晓你的存在,知晓家族来到了中域,他极有可能向那魔头将一切和盘托出!
以阴无咎那魔头斩草除根的性子,一旦得知家族的存在,必定会暗中下手,将威胁彻底抹除!
届时,家族危矣!”
陈云娘闻言,心中巨震。
看着侄子那与年龄不符的深沉与决绝,又是心疼,又是后怕。
“我……我明白了。”
她用力点头,将这份叮嘱牢牢记在心里。
她还想着再多问些侄子的近况,陈长明却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后退一步,脸上重新覆上了那层冰冷的伪装。
“姑姑,我必须回去了。
离开太久,那魔头恐生猜疑。”
他深深看了陈云娘一眼,那眼神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
“接下来的五宗盛会……你就不要再露面了。
安心修炼,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家族。”
说完,他不再停留,毅然转身,白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云松掩映的小径尽头。
陈云娘望着侄子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她站在原地,默默流了会儿泪,直到情绪稍稍平复,才整理好仪容,朝着山门走去。
见到清虚子时,陈云娘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只是眼圈还微微有些泛红。
她对着清虚子躬身一礼,语气里带着一丝“惭愧”:
“师叔,弟子方才观摩了各宗天才弟子的风采,深感自身修为浅薄,实在惭愧。
与其在此徒增艳羡,不若回去闭关潜修,精进技艺,方不负师门与先师的厚望。
这五宗盛会,弟子……想先行告退了。”
清虚子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认真,不似作伪。
只当她是受了刺激,知耻后勇,心中反而颇为的欣慰。
他捋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云娘有此上进之心,甚好。
你能静心反思,难能可贵。
不过修行之道,需张弛有度,去吧,若有不明之处,随时可来问我。”
“多谢师叔体谅。”
陈云娘再次行礼,随即取出一枚准备好的玉简,双手奉上,
“师叔,弟子还有一事相求。
此枚玉简之中,是弟子的家书,想送回临渊城的家中。
也让族中的长辈知晓弟子在宗门一切安好,免其挂念。
不知可否劳烦师叔,派人将此玉简送至临渊城的城主府?”
她这番说辞合情合理,清虚子不疑有他,接过玉简,点头应允道:
“此乃小事。
你安心闭关便是,稍后我便安排弟子,将此玉简送往临渊城。”
“多谢师叔!”
陈云娘心中稍定,再次拜谢后,便转身离开了。
那枚玉简之中,记录了与陈长明的意外重逢、以及二人的现状、阴无咎之图谋。
这枚玉简,将如同一声警钟,跨越千山万水,传回正在青霖王朝西南之地蓬勃发展的陈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