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峪关的雪停了,阳光透过薄云洒下来,落在医帐前的积雪上,反射出刺目的光。
霍锦正弯腰分发灵泉水瓷瓶,指尖沾着药粉和雪水,冻得发红,却依旧动作麻利——北狄三日後攻城的消息压在心头,她必须赶在那之前,让伤兵们多恢复几分体力。
“霍小姐,这是最後一批瓷瓶了,空间里的灵泉水还剩一半。”温小宇抱着木盒跑过来,气息有些急促。
他把霍锦从空间里取的水浇灌在药园,药园里新种的灵草才冒芽,远不够用,“凌玄师傅传信说,神医谷的医工和药材还在路上,要明日才能到。”
霍锦点点头,将最後一瓶灵泉水递给一个断腿的士兵,声音温和却坚定:“先省着用,优先给重伤的兄弟,咱们再撑一天,援军就该到了。”
话虽这麽说,她心里却没底——萧夜爵的援军本该午时到,现在已过巳时,还没动静,难道路上出了变故?
正想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马蹄声,像惊雷滚过雪地。霍锦猛地抬头,只见雁门关外的大道上,一支玄色盔甲的军队正疾驰而来,旗帜上的“萧”字在风中猎猎作响——是萧夜爵的援军!
士兵们瞬间沸腾起来,伤兵们撑着身子往营外望,连医帐里的老军医都激动得抹眼泪。
霍锦站在原地,心跳突然变快,指尖不自觉地摸向领口——那里贴身藏着他送的楠木簪,簪身的温度似乎和她的心跳一起升高。
玄色军队很快到了营前,为首的那匹黑马格外显眼,马背上的人穿着玄铁盔甲,肩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却依旧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得能穿透风雪——是夜爵。
他翻身下马,没先去见霍宴,而是径直朝着医帐走来。周围的士兵识趣地退开,给他们留出一片空间。
霍锦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盔甲上的雪粒还没化,眉骨上沾着细雪,却丝毫不减他的英气,反而多了几分征战归来的沧桑。
还没等她开口,萧夜爵就从背後轻轻抱住了她,手臂有力却温柔,避开了她的腰腹,只圈着她的肩膀。
他身上带着风雪的寒气,却又有让人安心的温度,声音低沉地贴在她耳边:“我来了,霍锦。”
霍锦的眼眶瞬间就红了,鼻尖泛酸,却忍住没哭。她转过身,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肩甲,那里的血迹透过盔甲渗出来,颜色暗沉:“你的伤……还疼吗?” 她早就从夜影口中知道他中了流箭,却直到此刻亲眼看到血迹,才真正感受到心疼。
萧夜爵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冻红的指节,眼底满是疼惜:“不疼了,一点小伤,早就处理过了。
倒是你,” 他低头看着她满身的尘土和药渍,眉头微蹙,“瘦了这麽多,是不是没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