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峪关的风雪刮了一夜，医帐的帆布被吹得“啪嗒”作响，烛火在风里晃得厉害，把霍锦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她手里捏着萧夜爵送的楠木簪，指尖反复摩挲着簪尾的缠枝莲——昨夜得知落马坡的埋伏后，她几乎没合眼，空间里的硫磺和硝石在脑子里转了无数圈，终于想出了对策。
“父亲，大哥，我有办法。”霍锦推开箭楼的门，风雪立刻灌了进来，她拢了拢棉袍，走到霍宴面前，摊开一张手绘的舆图，“苍狼族和萧景渊在落马坡设伏，就是赌我们不敢分兵，也赌援军不知道路线。
我们可以派一小队人马，穿上援军的服饰，佯装成先头部队，带着信号弹进坡；等他们伏击时，发射信号，埋伏在坡后的主力再突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信号弹？”霍景域皱起眉，伤臂还缠着绷带，却忍不住凑过来，“那是什么东西？能比烽火台还管用？”
霍锦从怀里掏出一个纸筒，里面装着用空间硫磺、硝石和炭粉混合的粉末——这是她按前世“信号弹”的原理配的，点燃后能窜起三丈高的红光，在雪地里格外醒目。
“这东西点燃后，红光能传十里，比烽火台快，也不容易被察觉。我让温小宇和医工们连夜做了二十个，足够用了。”
霍宴盯着纸筒，又看了看舆图上落马坡的地形——两侧悬崖，中间窄路，确实适合“声东击西”。
可他还是犹豫：“佯攻的小队至少要五百人，他们要面对的是萧景渊的三千黑煞门弟子和苍狼族的精锐，太危险了。”
“我去。”霍景域突然开口，握紧了手里的长枪，“我的伤不碍事，再说，我熟悉落马坡的地形，三年前还在那里剿过匪。只要能保住太子殿下的援军，五百人不算什么。”
“不行！”霍锦立刻反对，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你的伤还没好，萧景渊手里有轰天雷，万一出事怎么办？
娘还在京城等着我们回去！” 她想起小时候每次团聚时，大哥总是把好吃的让给她，替她背闯祸的黑锅，现在怎么能让他去冒险。
霍景域却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大哥是镇北军的将领，守北疆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再说，不是还有你的信号弹吗？只要我发射信号，爹的主力就会来救我，不会有事的。”
霍宴看着兄妹俩，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暖又酸。他知道霍景域说得对，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拍了拍霍景域的肩：“好，你带五百精锐，穿上援军的青色盔甲， 带好信号弹黎明出发。
记住，一旦遇到伏击，先发射信号，别硬拼，爹会带着三千人在坡后等着。”
“是！”霍景域挺直脊背，行了个军礼。
黎明时分，天刚蒙蒙亮霍景域就带着五百人出发了。霍锦站在城楼上，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手里的楠木簪捏得更紧了。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瓶灵泉水，递给身边的石默：“你带十个天机阁的探子，悄悄跟在后面，要是遇到危险，先帮大哥拖延时间。”
石默接过灵泉水，躬身应下，身影很快融入风雪。
辰时过半，落马坡传来隐约的马蹄声。萧景渊站在悬崖上，手里拿着望远镜（这是他从西域买来的稀罕物），看到远处出现的青色盔甲，嘴角勾起阴笑：“来了，萧夜爵的先头部队果然走了落马坡。传我命令，等他们走到路中间，就点燃轰天雷，再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