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窟的土路上满是慌乱的脚印,几个百姓蜷缩在墙角,眼神涣散,嘴角流着涎水——是噬心蛊虫卵发作的初期征兆。
霍锦刚用灵泉水兑着艾草汁喂给一个老妇,就听见身后传来石默急促的脚步声,带着破风的慌张。
“小姐!太子殿下!有铁证!”
石默怀里抱着个油布包,跑得发髻都散了,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那是截杀黑煞门副门主时留下的。
他冲到霍锦面前,颤抖着解开油布,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边角被血浸得发脆,上面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末尾按着一枚暗红色的指印,边缘还带着干涸的血痂。
“这是……血契?”萧夜爵的声音沉了下来,伸手按住羊皮纸。指尖触到粗糙的纹理,朱砂字的墨迹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是用新鲜精血调和的朱砂,是江湖上最郑重也最阴毒的契约,一旦立下,违约者会遭血咒反噬。
霍锦凑上前细看,瞳孔猛地收缩。血契开头赫然写着“顾昭宁与黑煞门副门主李奎立此血契”,内容字字扎心:“顾昭宁以《万毒经》全卷及宫俊豪丞相和太傅府势力为凭,换取黑煞门刺杀霍锦、重创萧夜爵,事成之后,助黑煞门吞并惊鸿阁产业。” 末尾的指印旁,还绣着一个极小的“宁”字纹样——是顾昭宁惯用的私印标记。
“宫俊豪?”萧夜爵的指节猛地攥紧,羊皮纸被捏出褶皱,“他竟敢勾结顾昭宁,私通黑煞门!”
宫俊豪是当朝丞相,文官们的领袖,向来与镇北将军府不对付,多次在朝堂上弹劾姜战“兵权过重”。如今看来,他哪里是忌惮将军府,分明是想借顾昭宁的手除掉霍锦,再重创东宫,好扶持萧景渊上位,彻底掌控朝堂。
石默喘着粗气,从油布包里掏出另一块玉佩——青玉质地,上面刻着黑煞门的骷髅标记,边缘沾着干涸的血迹:“这是从李奎身上搜出来的!
他带着血契去给宫丞相送信,被我们的人截住,临死前还喊丞相不会放过你们,这血契和玉佩,就是铁证!”
霍锦的指尖抚过“刺杀霍锦”那几个字,只觉得浑身发冷。她想起回春堂里被顾昭宁害死的少女,想起西河水边差点被污染的水源,想起此刻贫民窟里眼神涣散的百姓——这一切,都不是顾昭宁一人的疯狂,而是朝堂势力与江湖邪派勾结的阴谋。
“难怪顾昭宁敢这么嚣张。”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有丞相府和太傅府做靠山,有《万毒经》当诱饵,黑煞门自然愿意为她卖命。”
萧夜爵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热试图驱散她的寒意:“别慌。有这血契在,我们就能去父皇面前揭穿他们的阴谋——宫俊豪勾结邪派,谋害皇亲勋贵,就算他是丞相,也难逃罪责。”
可就在这时,贫民窟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霍锦抬头望去,只见几个百姓双眼赤红,像疯了一样扑向身边的人,指甲里嵌着血痕,嘴里嘶吼着听不懂的胡话——噬心蛊虫卵彻底发作了!
“不好!”凌玄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的解毒丹已经空了大半,脸色发白,“虫卵发作得太快,我的解毒丹不够用!而且这些百姓的症状,比普通噬心蛊更烈,像是被人用药物催发了!”
霍锦立刻从空间里取出灵泉,又抓出一把药园刚摘的“醒神草”,塞进师傅凌玄手里:“用灵泉水熬药,醒神草能暂时压制蛊虫活性!” 她转身对石默道,“立刻让天机阁的人把所有灵泉水都运来,再通知回春堂的温大娘,带干净的布巾和草药过来!”
石默应声就要跑,却被萧夜爵叫住:“等等,带几个暗卫跟着你——李奎死了,宫俊豪肯定会有动作,保护好灵泉水,别被人截了。”
混乱中,霍锦蹲下身,扶住一个浑身抽搐的少年——是温小宇的玩伴阿牛。他的瞳孔已经变成了淡绿色,嘴角流着黑血,嘴里反复念叨着“笛子……笛声……”
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