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夜漏敲过三更,檐角的铜铃被夜风拂得轻响,却像敲在霍锦的心尖上。
她攥着腰间的玄铁佩,指尖还沾着刚从空间取出的灵泉水汽——半个时辰前,信号器突然急促闪烁,只有一个字:“危”。是萧夜爵的信号,简短却带着让人窒息的紧迫。
暗卫早已为她扫清了东宫西侧的守卫,霍锦踩着墙根的阴影,轻得像片柳叶。
书房的窗缝里透出微弱的烛光,她凑过去一看,心瞬间揪紧:萧夜爵躺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眉头拧成死结,嘴唇无意识地翕动,额头上满是冷汗,连呼吸都带着颤抖——是摄魂术发作的迹象,比她预想的更严重。
“霍小姐!”卫凛守在门口,声音压得极低,眼底满是焦灼,“殿下从昨夜就没醒,偶尔醒一次也胡言乱语,说看到了北疆的战场,还喊您的名字……凌玄谷主不在京,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霍锦推门进去,快步走到榻边,指尖搭上萧景墨的脉搏——脉象紊乱,像被乱线缠在一起,而且脉搏深处藏着一丝阴寒的气息,是顾昭宁用精血催动摄魂术留下的痕迹。
“摄魂术以精血为引,普通解药没用,得用能中和阴邪的东西,还要有同源的气息对抗。”她
一边说,一边回忆空间资料库的现代医学知识——血清疗法就是用健康人的血清对抗毒素,或许,她的血能和灵泉结合,中和顾昭宁的精血邪性。
她从袖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银盒,里面装着空间药园的银针,又取出一个玉瓶,倒出灵泉水——泉水在烛光下泛着淡蓝的微光,带着温润的灵力。
“卫凛,帮我守着门,任何人都不能进来。”霍锦说着,拿起一根银针,轻轻刺破自己的指尖,鲜红的血珠滴进玉瓶里,与灵泉水融合,瞬间变成淡粉色的液体,还冒着细微的气泡。
这是她第一次用自己的血做解药,心里也没底,可看着萧夜爵苦的模样,她咬了咬牙,将银针按在他的“百会穴”上——这是安神定魂的要穴,能暂时压制摄魂术的幻觉。
接着,她又在“人中”“内关”两穴下针,动作精准利落,每一针的深度都分毫不差,是她在回春堂救过无数人练出来的手法。
“唔……”萧夜爵发出一声低吟,眉头皱得更紧,像是在幻觉里挣扎。
霍锦连忙拿起玉瓶,将淡粉色的解药轻轻喂进他嘴里,指尖还残留着他唇瓣的微凉,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解药入喉,萧夜爵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些,可额头上的冷汗还在流,脸色依旧苍白。
霍锦坐在榻边,握着他没受伤的手,指尖传来他微弱的温度。她想起上元节灯会他为她买走马灯的模样,想起朝堂上他为将军府解围的坚定,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他总是在护着她,这次,换她来护他。
她又取出几根银针,在萧夜爵的手臂伤口周围下针,想逼出刀上的余毒。
银针刚刺入,萧夜爵突然睁开眼睛,眼神却空洞无神,像是没看到她,嘴里喃喃道:“锦儿……别去北疆……那里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