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妻”二字一出，霍锦手里的茶杯“咔嗒”一声，差点撞在桌角。她猛地抬头，看向萧景渊，眼神里满是嘲讽：“三皇子这话，怕是在做梦吧？
臣女是镇北将军府的嫡女，自幼父亲教的便是嫡庶有别、尊卑有序，怎会屈身做平妻？按北凉国的规矩，平妻虽名妻，实则与妾无异，三皇子是觉得将军府无人，还是觉得臣女好欺负？”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冰锥似的扎在萧景渊脸上。萧景渊脸色瞬间涨红，又变得铁青，他没想到霍锦会当众不给面子，还把“平妻”比作“妾”，让他下不来台。“你……”他指着霍锦，气得说不出话。
凉亭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其他陪宴的皇子公主都低下头，不敢出声。皇帝看着霍锦，眼神里没有怒意，反倒多了几分欣赏——这丫头，有霍宴的硬气，没丢将军府的脸面。
他咳嗽一声，打破尴尬：“好了，不过是随口聊聊，景渊，你也太急了。霍锦，你也别往心里去，景渊也是好意。”
霍锦躬身行礼：“臣女不敢。只是臣女确实无心婚事，只想守着回春堂，多救些人，不辜负陛下仁心妙手的赏赐。”
家宴后半程，气氛虽缓和了些，却没人再提“联姻”的事。散宴时，萧夜爵借着霍锦出宫的由头，与她并肩走在宫道上。
宫灯的光落在两人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今日多谢太子殿下解围。”霍锦轻声道，语气里满是感激。
“举手之劳。”萧夜爵停下脚步，从袖里掏出一块暖玉，正是之前承诺送她的那块，玉上刻着简单的云纹，“这块玉你带着，能安神，也能挡些小麻烦。萧景渊不会善罢甘休，你往后出入回春堂，多带些人手。”
霍锦接过暖玉，指尖触到他的温度，耳尖微微发红：“殿下放心，臣女会小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霍锦便登上马车离去。萧景墨站在宫道上，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眼神渐渐沉了下来——他知道，皇帝今日的“试探”只是开始，萧景渊觊觎霍锦更觊觎将军府的兵权，往后的麻烦，只会更多。
而此刻的御书房里，皇帝正对着一幅北疆地图，手指落在将军府的位置。内侍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今日霍小姐驳了三皇子，要不要……敲打一下将军府？”
“不用。”皇帝放下地图，嘴角勾起一抹深意，“霍锦越硬气，越说明将军府有底气。
萧景渊急功近利，萧夜爵沉稳护着，这样的制衡，才有意思。对了，让你查的‘龙涎玉碎片’，有消息了吗？”
“回陛下，查到一些线索，好像在惊鸿阁苏轻晚手里，还有一块，在幽冥楼的据点里。”内侍连忙回道。
皇帝眼神一凛：“继续查。那碎片关乎南楚的蛊术，绝不能落在不该落的人手里。另外，盯着回春堂，看看幽冥楼的人，什么时候动手。”
内侍领命退下，御书房里只剩下皇帝一人。他看着窗外的月色，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他要的，从来不是简单的联姻，而是借“龙涎玉”“幽冥楼”，彻底摸清将军府、太子府，还有南楚的底细，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而马车上的霍锦，还不知道皇帝的深层算计。她摩挲着手里的暖玉，心里想着萧景渊的挑衅，想着顾太傅与幽冥楼的勾结，总觉得有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向她、向将军府收紧。她不知道，这张网的中心，正是那块人人觊觎的龙涎玉碎片，而苏轻晚手里的碎片，即将成为打破平衡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