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晨雾刚漫过杏花巷的青砖,回春堂前就挤满了人。
温小宇背着小竹篮,正帮赵虎搬药箱,小脸上沾了点药粉,像只沾了花粉的小蜜蜂。
赵虎扛着药箱走在后面,胳膊上的肌肉鼓鼓的,却特意放轻了脚步——自从那晚见识过姜清鸢一剑劈断老槐树,他对这位“十二岁东家”的敬畏,比对天机阁舵主(石默)还多三分。
“小宇,小心点,别摔着。”温大娘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刚熬好的灵香草茶,分给排队的百姓,“今天天凉,大家先喝碗茶暖暖身子,问诊按号来,都别急。”
百姓们笑着接过茶,队伍里满是暖意——自回春堂开了义诊,青溪镇的人再不用为了几文药钱发愁,连邻镇的人都特意赶早,就为了让霍小姐诊脉。
可这份热闹没持续多久,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呼喊,混着担架的吱呀声,像打破了晨雾的宁静。
“让让!快让让!救命啊!”四个汉子抬着一副简易担架,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担架上躺着个樵夫,粗布衣裳被血浸透,腹部的伤口狰狞地外翻着,露出红肉和模糊的肌理,血顺着担架缝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拖出一道暗红的痕迹。
“是王樵夫!昨天去后山砍柴,听说遇到熊了!”人群里有人认出他,惊呼出声。
“这伤……也太吓人了!肠子都快露出来了,怕是没救了!”
“之前济世堂遇到这种伤,直接让人准备后事,霍小姐能行吗?”
议论声里,王樵夫的妻子扑到担架旁,哭得撕心裂肺:“霍小姐!求您救救他!
我们家就靠他砍柴糊口,他要是走了,我和娃可怎么活啊!”她说着就要磕头,额头刚碰到青石板,就被霍锦扶住。
霍锦蹲下身,指尖轻轻避开伤口,摸了摸王樵夫的颈动脉——脉搏微弱却还在跳,呼吸虽急促,却没到濒死的地步。
她心里清楚,这是典型的开放性腹部外伤,若是不及时止血缝合,就算止住血,伤口感染也会致命。
可这个时代没有外科手术的概念,百姓只知道“伤口裂了就难活”,她必须想个办法,既救人,又不暴露现代医学。
“大娘,你别急。”霍锦声音平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王大哥的伤能治,只是需要用我家‘祖传的锁伤术’,把伤口‘锁’起来,才能长好。你们信我吗?”
“信!我们信!”王樵夫的妻子连忙点头,泪水混着血水往下流,“只要能救他,您让我们做什么都愿意!”
霍锦立刻吩咐:“赵虎,把后院的柴房腾出来,用布帘挡好,再烧一锅开水;陈风,去药库取我放在最里面的那个木盒,里面有玄铁针和丝线;温大娘,你去拿陶壶,装半壶‘祖传清泉’(灵泉水),再准备几块干净的麻布,用烈酒泡过;小宇,你帮我守着柴房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除非我叫你。”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赵虎扛起担架,小心翼翼地往后院走,生怕颠簸加重伤口;陈风快步冲进药库,很快抱出一个紫檀木盒——那是凌玄上次来江南时送的,里面的玄铁针细而坚韧,是神医谷特制的“医针”,原本用来针灸,此刻却成了缝合的关键;温大娘泡好麻布,端着灵泉水赶来,陶壶里的泉水泛着淡淡微光,是空间里刚取的,有止血消毒的奇效。
柴房里,霍锦让赵虎按住王樵夫的肩膀,又让陈风用布带固定住他的腿——怕他疼得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