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默转过身,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眼线们:“还有谁想试试规矩的?”
没人敢应声,连呼吸都放轻了。
“很好。”石默点点头,“记住,天机阁不养闲人,更不养骗子。有消息,查实了有赏;没消息,安分守己;若是敢耍花样……”他指了指巷尾,“王老五就是榜样。”
说完,他转身就走,秦管事紧随其后。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巷子里的眼线才敢大口喘气,看往巷尾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太……太狠了……”卖花女声音发颤。“这就是影阁的手段吗?”张货郎喃喃道,“以后可不敢乱报消息了。”
“我看是好事,”一个老乞丐叹道,“规矩严了,才没人敢糊弄,咱们这些老实报信的,才能拿到真银子。”
阳光渐渐升高,照在后巷的墙面上,将“价目表”上的字迹晒得越发清晰。只是此刻在眼线们眼中,那些字不再只是赚钱的门路,更像是一道道无形的枷锁,约束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柳府的书房里,霍锦正听着云珠的转述。窗外的紫藤萝落了一地花瓣,像铺了层紫色的地毯。
“……石先生说,断了王老五的左手小指,还让弟兄把他扔到了城外,说是让他记着教训。”云珠的声音还有些发颤,“现在整个后巷的眼线都老实了,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霍锦放下手中的医书,指尖划过书页上“蛊毒”二字——这是她从空间藏药阁找到的孤本,据说出自神医谷。“石默做得对。”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可是小姐,”云珠忍不住道,“他毕竟只是个乞丐,或许真的是误会……”
“在天机阁,没有误会。”霍锦抬眼,眼神锐利,“情报是我们的根基,若是根基烂了,整个天机阁都会崩塌。王老五虚报消息,看似事小,却可能延误真正的情报,甚至让弟兄们陷入危险。这次不严惩,下次就会有人敢泄密,敢通敌。”
她前世在基地见过太多因小失大的例子,一个错误的情报,可能导致整个行动失败,牺牲无数人。她不能让天机阁重蹈覆辙。
“可是……断指会不会太残忍了?”云珠低声道,她从小在柳府长大,哪里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
“残忍?”霍锦拿起桌上的银针,在指间转了转,“等你见过黑煞门的人是怎么对待叛徒的,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残忍了。断指,是让他活着记教训,已是手下留情。”
她顿了顿,声音柔和了些:“云珠,你要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天机阁要在这乱世中立足,就不能有妇人之仁。”
云珠低下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知道小姐说得对,可一想到王老五断指时的惨叫,还是忍不住心头发颤。
“对了,石默查到凌玄的消息了吗?”霍锦转移话题。
“查到了,”云珠连忙回道,“说是神医谷的弟子,来江南游医,晚上住在城西的破庙,每天只给穷人看病,富人给再多钱也不搭理。石先生说,没发现他和黑煞门或影阁有来往。”
“神医谷的弟子……”霍锦若有所思。她在《毒经》上见过神医谷的记载,说他们擅长用毒,更擅长解毒,尤其是凌玄,据说能解百毒,连南疆的蛊毒都不在话下。
“他有没有说,凌玄治的是什么病?”
“好像都是些疑难杂症,”云珠回忆道,“有个得了肺痨的,被他几针就治好了;还有个被毒蛇咬了的,他随便抓了把草敷上,就没事了。大家都说他是活神仙。”
霍锦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肺痨在这个时代几乎是不治之症,毒蛇咬伤也凶险得很,这个凌玄,医术当真如此高明?
“看来这位神医,确实有些本事。”她放下银针,“让石默继续盯着,但别惊动他。”
她隐隐觉得,这个凌玄的出现,或许不是偶然。江南最近不太平,黑煞门和影阁都在暗处活动,突然冒出来一个医术通神的神医,难保不会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