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子看着她故作懵懂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江湖人聚在一起组成的组织，最怕的就是没有规矩。
要是能安守本分，护一方安宁，也不是什么坏事。”他放下茶杯，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就怕他们欲望太大，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霍锦心里微微一紧，外祖父果然察觉到些什么了。她低下头，用手指卷着发梢：“应该不会吧？他们收了商户的钱，就应该办事呀。就像镖局收了镖银，就要保货物平安一样。”
“你倒是看得明白。”柳老爷子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看来跟着你表哥读的那些书，没有白读。”他忽然话锋一转，“囡囡，你觉得这江南码头，对北凉来说重要吗？”
“重要！”霍锦立刻回答，“娘说，江南的丝绸茶叶都是从码头运出去的，能换好多钱呢。”
“不只是钱。”沈老爷子站起身，走到墙上挂着的《北凉舆图》前，指尖落在江南码头的位置，“这里是连接西域和南疆的枢纽，商船往来，运的不光是货物，还有消息。谁能掌控码头，谁就能最早知道西域的动向，南楚的虚实。”
霍锦看着外祖父的指尖，忽然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天机阁掌控码头，不只是为了立足，更是在外祖父眼中，成了一股可以窥探外界动向的力量。
“外祖父，您是说……”
“没什么。”沈老爷子收回手，拍了拍她的头，“小孩子家，把书读好就行。这些事，自有大人操心。”他转身对福伯道，“去取五十两银子来，给小姐当零用钱，让她买点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
霍锦愣住了。往常外祖父给的零用钱最多不过十两，这次竟给了五十两，分明是……
福伯很快取来银子，用红纸包着，递到霍锦手里。银子沉甸甸的，隔着红纸都能感受到分量。
“谢谢外祖父！”霍锦接过银子，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外祖父这是在默许，甚至是在支持她的行动。
“去吧，书院的学生该到了。”柳老爷子挥挥手，重新坐回太师椅上，拿起那封信看了起来，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霍锦走出书房，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手里的银子沉甸甸的，让她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有了外祖父的默许，天机阁在江南的发展就能少些阻碍。
回到自己的院子，云珠见她手里的银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小姐，外祖父怎么给您这么多钱？”
“外祖父疼我呗。”霍锦笑着将银子交给云珠，“你去一趟锦绣布庄，让石默先生派人把这些银子换成碎银，分发给码头的弟兄们，就说是……就说是柳府赏的。”
用柳府的名义赏钱，既能提升天机阁的声望，也能让商户们知道，天机阁背后有柳府撑腰，不敢轻易背叛。
云珠接过银子，笑着跑了出去。姜霍锦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的腊梅，忽然想起外祖父刚才的话。掌控码头，就能知道西域和南楚的动向。那是不是也能知道……苍狼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