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暗自腹诽，又有一个找死的。
司晏处理了一些紧要的事情就回医院了。
蒋助理还在办公室整理资料，突然，电话铃响了，清脆而突兀。
他顺手接起，声音温和：“你好，这里是机械厂。”
“你好你好，我是司晏的爷爷，麻烦找下司晏，让他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有力，虽已年过七旬，却依旧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蒋助理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件，站直了些：“您好，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巧，我们厂长刚走，不在厂里。”
“刚走？”司老爷子顿了顿，语气里透出一丝疑虑，“现在是上班时间，他去哪儿了？”
蒋助理一愣，知道瞒不过这位老将军出身的老爷子，可又不敢贸然透露傅清嫣的事，一时有些吞吞吐吐：“我们厂长最近……呃……有点私事要处理……”
“怎么了？”司老爷子声音一沉，像雷云压境，“小晏出什么事了？”
“不是不是！”蒋助理连忙摆手，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又赶紧补充，“厂长好好的，一点事没有！是……是别人出了点状况。”
“别人？”老爷子声音微凝，“谁？”
蒋助理咬了咬牙，心想这事迟早要露，而且老爷子迟早会查到，不如坦诚些。
再说了，他也真心觉得傅清嫣好，值得被好好对待。
“是……傅同志。”他低声说，“傅清嫣同志，她……受伤住院了。”
“傅清嫣？”司老爷子眉头一皱，这个名字他听过。
那个曾从海市离开、让孙子魂不守舍的姑娘。
他声音立刻沉了几分：“她怎么了？严重吗？”
“您别太担心，”蒋助理赶紧安抚，“伤得不算重，医生说休养一阵就能出院。就是还得在医院住几天，需要人照应。”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们厂长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守着，寸步不离，等傅同志情况稳定了，他就回来上班。”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司老爷子没追问，他活了七十多年，见惯风雨，早学会从只言片语里听出真相。
他知道，有些事，不能问得太细。
但他也明白，能让司晏抛下工作、日夜守候的，绝非寻常。
蒋助理见老爷子没说话，以为他不悦，赶紧又道：“傅同志是做了好事才受的伤，挺勇敢的。她人也特别好，不光长得漂亮，是整个县城都难找的标致模样，气质也出众，温温柔柔的，说话做事都让人舒服。”
他顿了顿，又加码道：“而且她是服装厂财务部的正式工，工作稳定，为人踏实。最重要的是……”
蒋天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笃定，“我们厂长，对她有很深的感情。真的，我跟了他这么久，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
电话那头，司老爷子轻轻“嗯”了一声。
不悲不喜，却意味深长。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
可蒋助理这番话里的意思，他听得明明白白，这是在替未来“孙媳妇”说话呢。
怕他看不上傅清嫣出身普通，怕他觉得孙子被“耽误”，所以特意强调她的优点，甚至搬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这种话。
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前两天，陈家那丫头陈曦，还特意打电话来，语气郑重：“司爷爷，您可得替我盯着司晏。要是他敢辜负那位傅同志，您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打断他的腿都不为过！”
司老爷子当时差点把茶杯打翻。
一个原本要来相亲的姑娘，转头却成了傅清嫣的“头号拥护者”？还生怕司晏配不上人家？
他当时还以为是客套，可听蒋助理这么一说，再回想陈曦那语气，才明白，那不是客套，是真心实意的欣赏。
这傅清嫣，到底是什么人？
竟能让情敌变盟友，让助理变说客，让一向冷硬的孙子放下所有防备，日夜守在病床前？
司老爷子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他没再多问，只淡淡道：“我知道了。等小晏回来，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爸，怎么回事？是那姑娘住院了？”
刘眉今天没去上班，得知傅清嫣已经回来了，想问问两人现在的情况，所以特意请了一上午的假，就是等着给司晏打电话。
因为给司晏安排相亲，造成了误会，她心里一直都对傅清嫣挺愧疚的。
“嗯，听小晏助理是说做了什么好事，才受伤住院的。”
“现在那丫头在医院，小晏在医院守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