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由白转红，如同煮熟的虾子。
赵灵儿担心的抓住小拳头。
江玉燕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另一只手却稳稳地托着碗底，确保没有一滴浪费。
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良药苦口利于病”的冷酷执行感。
“忍着。”她吐出两个字，手指快速的点在李莲花身体各处穴道，帮他吸引引导。
一碗汤，喝得李莲花如同打了一场生死恶战，浑身大汗淋漓，头顶甚至冒出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白气。
纯粹是被那狂暴能量蒸腾的。
喝到最后一口，他几乎要虚脱过去。
江玉燕满意地收回碗，随手往旁边一放。
那沉重的碗落地无声。
“好了，躺下，运功。”她站起身，重新坐回竹椅，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项日常任务。
李莲花哪敢不从？
他感觉自己的丹田像个被强行撑大的气球，随时可能爆炸。
他立刻闭目凝神，全力运转扬州慢，引导着体内那如同脱缰野马般的狂暴能量，一点点梳理、炼化、融入自身。
这个过程痛苦而缓慢，但效果也是惊人的。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经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强行修复、拓宽、加固！
虽然过程粗暴，但效率高得吓人。
江玉燕依旧坐着，不过不再是那张破竹椅上，而是一张无比精致的摇椅，有一答没一答的和赵灵儿聊着天，余光却注意着李莲花的状态。
她手里把玩着一颗鸽卵大小、散发着柔和清辉的明珠。
那珠子一看就不是凡品，光华流转间，似乎能抚平神魂的躁动。
她将明珠随意地抛起、接住，抛起、接住，发出细微的、有节奏的声响。
李莲花睁开眼，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虚弱感减轻了很多，经脉虽然还隐隐作痛，但内息的流转比之前顺畅了不知多少倍，一种久违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中缓慢滋生。
这碗“汤”的效果……简直逆天。
代价是差点被撑爆……
他看向江玉燕，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感觉如何？”江玉燕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问，仿佛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多谢……姑娘。”李莲花斟酌着措辞，“感觉……好多了。只是这汤……”
“药膳。”江玉燕打断他，语气平淡，“以后每日一锅。”
李莲花：“……”
每日一锅？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刚才那一碗差点要了他半条命，每日一锅？
他这身子骨是铁打的也禁不住这么补啊！
“姑娘，这太……”他试图委婉拒绝。
“嗯？”江玉燕终于抬眼看他，指尖那颗明珠停止了抛动，被她轻轻捏在指间。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侧脸美得惊心动魄，笑容疯批，“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那无形的压力再次弥漫开来。
李莲花毫不怀疑，他敢说个“不”字，下一秒可能就会被按着头灌第二碗，或者直接被打断腿塞进锅里一起炖了。
“……不敢。”李莲花识时务者为俊杰，果断低头，“只是李某……受宠若惊。”
江玉燕似乎满意了，收回目光，继续把玩那颗明珠，“习惯就好。我既然让你长命百岁，就不会让你轻易死了。”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嫌弃：“你这破身子，得好好养。”
李莲花默然无语。
而她修补的方式，就是拿最狂暴的能量当锤子，最霸道的灵材当焊条，硬生生往上砸？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依旧瑟瑟发抖的狐狸精，又看了看地上那个还残留着一点金红色汤汁痕迹的沉重大碗，再感受一下体内还在隐隐翻腾的磅礴能量。
又瞥了一眼见他醒来就欢欢喜喜的赵灵儿。
真是乖宝宝。
唉……
真是性格迥异的姐妹俩！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两个便宜妹妹，默默祈祷：
狐狸精啊狐狸精，希望明天你还能活着……也希望我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