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时,瑷珲城的街巷已经变成了血肉磨坊。
每寸土地都在厮杀。
每间房屋都成了战场。
墨白背靠着一堵断墙喘息,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砍了多少罗刹鬼的头。
身上的黑甲已经被染成腥红。
罗刹司令部。
格里布斯基拿着阵亡名单和损失弹药的清单,手不停颤抖。
虽然夺下半个瑗珲城,但一天时间就阵亡了三千士兵,两个团部的军官全部阵亡。
弹药不仅消耗巨大,还莫名其妙的丢了许多。
许多士兵就是因为没有弹药被敌人射杀的。
这样的损失他承担不起。
“查清楚是城里主官是谁了吗?”
副官道:“是刚在江东屯回归的清国边防营第一勇士墨白,汇喜城血案应该也是他所做。”
“这个魔鬼!”
格里布斯基双手重重捶在桌子上,若不是财政大臣维特的力保,自己这个将军肯定下台。
“再调五个团过来,一定要把这个魔鬼消灭在瑗珲城里。”
“将军不必着急。”
副官递给他一份电报,“清国那边马上就会同意议和,到时只要我方施压,他们会把这个人双手奉上的。”
格里布斯基盯着电报,阴鸷地笑了:“立即致电格尔思公使,我要这个墨白的项上人头摆在谈判桌上!“
“好的,将军。”
瑷珲城里。
墨白还在不知疲倦的忙碌,他推着辆随时会出现弹药的独轮车,四处奔走。
“那日勒,这是五箱机枪子弹,五箱步枪子弹。”
“老大,我们队倒下了三十一名弟兄。”
墨白拍了拍他肩膀,“这就是战争,谁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那日勒重重的吐出口气,“想我婆娘和小兔崽子啦!”
“等打完仗我们找个安稳地方,把她们都接过来。”
“嘿嘿,我家那小兔崽子若是见了这些家伙事,保准挪不开眼。”
“但愿他们那代不再需要像我们这样,拿枪去拼命!”
那日勒搓掉手上烫伤的死皮,看着巷口横七竖八的罗刹军尸体,深有同感。
“战争太他娘的残酷了,就可我们这代人祸害吧!”
“哈哈,但愿吧!”
墨白又推起独轮小车,嘎吱嘎吱的穿过零乱的街道。
把弹药全部送到各个小队手里,也对他们的损失有所掌握。
八百将士一天时间折损将近一半。
送完弹药他回到空间休息。
灵气充足的空间让他的体力飞快恢复。
暮色更深,黑暗已将大地笼罩。
墨白的身影缓缓地从黑暗中走出来。
乌黑的鳞甲,乌鞘的剑,乌黑的面具仿佛带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只有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发光。
他走得很慢,可是他整个人都好像是轻飘飘的,他的脚好像根本没有踏在地面上,就像是黑暗中的精灵鬼魂。
两个罗刹哨兵抱着枪,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
火把上的火忽的一晃,睁眼睡着的两人头软软的一垂,倒在地上。
眼睛永远的闭上了。
“谁?”
阴影处一声大喝,在寂静的夜里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