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吃货!”胡老六完全想象不到,他是怎么吃掉三十银元的饭菜?
自己一家十几口也用不了十块钱。
菱心依偎在墨白怀里,望着路边飞快向后掠过的景色,整颗心也在跟着飞扬。
“他们是北洋新军吗?”
“是的。”
“直隶总督袁大人的麾下的军队,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万一……”
墨白听出了菱心的忧虑,轻松的说:“别担心,我和袁项城交过手也有交情,如果他知道是我动的手,一定会躲远远的。”
菱心松了口气,墨白的从容淡定让她放下悬着的心门,尽情享受这无比珍贵的甜蜜时光。
等北洋兵找到案发现场,尹学祥打开银库时已是三天后,墨白四人骑着马进了永平府。
街上的格局还是明时卫所的模样,方正正,横平竖直,只是那城墙老了,墙头缺牙豁口,像掉了牙的老太太。
“热乎的——油炸鬼儿咧!”
“豆——腐!”
吆喝声带着浓重的口音,拖得老长,像还没睡醒。
街两旁的建筑,多是青砖灰瓦的平房,屋檐低矮。
有些讲究的人家,门楼上有简单的砖雕,刻着“福”、“寿”字样,但也蒙了厚厚的尘。
窗户多是木棂糊纸,难得见到几扇洋式的玻璃窗,那必是极体面的人家。
偶尔能看见一两个穿着北洋军灰扑扑制服的军官骑马疾驰而过,百姓们纷纷躲避。
一间尖顶的教堂突兀的出现在街上,与周遭的中式建筑格格不入。
路过那里的百姓,往往加快脚步,低着头,脸上带着几分说不清是排斥还是神秘的神色。
胡老六撇了撇嘴,“咱们那也有洋鬼子在盖这个鸟玩意。瞅着心里就犯膈应!”
墨白不以为意,谁愿望信啥就信啥,主打一个随便。
“又不违法,你膈应他们干啥?”
胡老六嘿嘿笑,“老大,你天天把法挂嘴边,法比你还大?”
墨白理所当然,“当然比我大。”
胡老六看不明白,“打个比方,你哪天违了法,法官也判你蹲大牢?”
“是啊。”
“那这帮老兄弟还不毙了他。”
“哪个敢这么干我踹他!”
墨白拍了拍胡老六的肩膀,郑重的说:“在法治社会,只要你不触犯法律,无需向任何人屈服。
而在人治社会,无论你触不触犯法律,必须要向权力屈服。
所以,法治国家的人是站着的,人治国家的人是跪着的。
我希望所有人都是站着的,而不是低头哈腰!”
胡老六叼着烟嘴怔住了,他从来没想过社会还分法制、人制。
幻想着那幅场景好一会,他蹦出一句话:“老大,你太牛逼了!”
“别崇拜我,就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
墨白的表情很装逼。
四人大大咧咧的进了家酒楼,一点也没注意到身后坠了几个人。
一向警觉的胡老六被墨白侃得晕头转向,警惕之心大减。
“大人,那四个可疑的人进了福泰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