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贼游击队的主舰上，程墨的日子过得异常平静。
然而，这份平静却让泽法感到一丝不同寻常。
这位前海军大将的见闻色霸气并未因身体的衰败而减弱，反而因为阅历的增长变得更加敏锐。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程墨体内蕴藏的强大力量。
那种蓬勃旺盛、远超常人的生命力……
艾恩还在汇报中提到过程墨轻松战胜悬赏上亿的古代种能力者的恐怖实力，被他理解为某种强大的恶魔果实能力。
他欣赏程墨那手起死回生般的医术，这确实缓解了他多年的痛苦。
但更让他不解的，是程墨身上那种近乎虚无的平静。
“他今天……又站在甲板上看了多久的海？”
泽法会状似无意地向负责照顾程墨起居的艾恩询问。
“大概……两个时辰吧，老师。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
艾恩如实回答。
“有没有……私下向你们打听过海军本部，或者世界政府的事情？”
泽法墨镜后的目光锐利。
“没有，老师，程墨先生除了询问一些医学和地理风土的问题，从未打探过任何敏感信息。”
艾恩摇头。
程墨这种“无欲无求”，在泽法这位经历过无数阴谋背叛、见识过各种野心家的老人看来，比那些明确表露欲望的人更难以捉摸。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从程墨身上感受到恶意，反而有种莫名的感觉。
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年轻人，内心深处似乎笼罩着一层……迷茫的雾气。
那双平静的眼睛背后，时而会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寂。
泽法被程墨精湛的医术和那份超然物外、却又偶尔流露出类似“迷途少年”般的神态所触动。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对“正义”那份纯粹而炽热的信赖与追求。
对比如今，自己信念千疮百孔，内心充满了对海贼的憎恨与对世界政府的失望。
这种反差让他感到一阵尖锐的痛苦。
他忍不住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能造就出这样一个拥有诸多惊人手段，眼神却时而如同找不到方向的少年般的强者？
程墨确实感到了迷茫。
现实世界里，家人安好，妹妹星瞳康复，事业稳定。
鬼灭世界的因果了结，成为了他的后花园和资源产地。
【万界罗盘】赋予的责任宏大而空泛。
“促进诸天万界升格与稳定”，方向明确，路径却模糊。
他拥有足以在大多数世界横行的力量，却不知道这份力量最终将指向何方，为了什么具体的目标而挥动。
程墨在出发之前，和刘宇分析过这个海贼世界。
最稳妥、最高效获取世界开拓度的方法，无疑是和这个世界气运所钟的“主角”草帽一伙建立深厚羁绊。
走最经典的“跟船流”路线。
通过帮助他们成长，最终参与并推动颠覆世界政府的巨大变革。
逻辑清晰，前景可期。
但正因为有如此成熟且“稳妥”的攻略手段摆在面前，反而让他此刻有些……过于悠闲了。
失去了那种在鬼灭世界急于救治妹妹，与无惨博弈、在生死边缘寻求突破的紧迫感。
现在，他除了给泽法治疗，也开始顺手为舰队里其他受伤的队员诊治。
凭借高超的医术，他很快积累了良好的口碑和众人发自内心的敬意。
程墨在空闲时，会平静地观察着这片大海。
看着底层民众在苦难中挣扎，贵族在天上金供养下奢靡无度，海贼在疯狂中掠夺一切，海军在复杂的正义理念与体制束缚中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