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得可怕，几乎只是气流摩擦声带产生的微弱声响。
“姐姐……姐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萤的意念迫不及待地与姐姐的灵魂交融。
百年的思念与守护、痛苦的过往、以及最终被程墨解救的经过，如同潮水般在灵魂层面快速传递着。
神谷川雪的瞳孔微微收缩，冰蓝色的眼眸中迅速积攒起晶莹的泪水，顺着她苍白消瘦的脸颊滑落。
泪水瞬间便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了一颗颗剔透的冰珠。
她艰难地转动眼球，再次看向程墨，眼神变得复杂无比。
充满了无尽的感激、深沉的愧疚、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重获新生的激动。
“原来…如此…“
她的声音依旧微弱，却多了一丝了然与哽咽。
“谢谢您…陌生的恩人…谢谢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也救了…萤…“
在初步理解了这跨越百年的因果后，神谷川雪挣扎着，用尽刚刚恢复的微弱力气，想要支撑起身体。
程墨没有搀扶，只是静静看着。
她最终没能完全坐起，半靠在冰冷的晶壁上，喘息着。
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却变得无比认真，看向程墨。
“恩人…“
她的声音虽弱，却咬字清楚。
“我与妹妹萤…残存的性命是您所赐…这百年间造下的罪孽与痛苦…也因您之手而终结…“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神谷川雪，愿以此身与残存之力，效忠于您，追随于您…直至…魂飞魄散的那一刻！也恳请您，未来若能找到让萤重现人间的方法，请……“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那是身为姐姐最后的、也是最深的祈愿。
神谷川雪知道程墨费这么大力气救她，肯定不可能别无所求。
除了报答救命之恩，她也寄希望于程墨神奇的手段和力量，能有朝一日救回自己的妹妹。
程墨看着她眼中的坚决和恳求，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我接受你的效忠，你需要时间恢复力量，我会为你提供所需的一切，记住你今日的誓言。”
他没有虚伪的推辞，也没有热烈的回应，只是坦然地接受了这份源于救命之恩与百年救赎的忠诚。
这种冷静反而让神谷川雪更加安心。
她艰难地低下头，行了一个无声的臣服礼。
“现在，该离开了。”
程墨站起身。
他并指如刀，雷遁查克拉以极精密的频率覆盖指尖，轻轻划过巨大的冰晶。
失去了神谷川雪自身力量维持的冰晶，此刻不再坚不可摧。
随着一阵细密的咔嚓声，如同破碎的玻璃般纷纷裂开、坠落，露出其中虚弱无比的女孩。
程墨小心地将几乎无法站立的神谷川雪背负起来。
她的身体冰冷，很轻。
但接触之下，已再无半分鬼的暴戾之气，只有一种深沉的虚弱和纯净的冰寒。
一位曾经叱咤风云、双手沾满血腥的上弦之贰，就此彻底易主。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她不会滑落。
随即程墨身形一动，化作一道迅捷的雷光。
两人离开了这座禁锢了神谷川雪百年的洞窟，朝着浅草实验室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