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透迷雾海的最后一层水汽,将淡金色的光芒洒在新生的土地上。墨玄站在悬崖边,望着脚下奔腾的溪流,水流撞击礁石的声响里,再没有了魔域浊气的嘶吼。他伸出左手,烬骸臂铠的暗红血玉核心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那些曾缠绕其上的血纹诅咒已彻底消散,只留下红金交织的符文,如同凝固的火焰。
“这水…… 是甜的。” 疤脸捧着双手接住溪流,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脖颈处的木纹印记虽已淡如浅痕,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草木的呼吸 —— 每一片新叶舒展的细微声响,每一粒种子在土壤中萌发的悸动,都如同乐章般在他意识里流淌。
老鬼坐在一块被阳光晒暖的岩石上,正翻看着从隐林族带出来的古籍。书页边缘已有些残破,泛黄的纸面上用朱砂绘制着奇异的星图,图中某个角落标注着与烬骸臂铠相似的符文。“你们看这里,” 他指着星图中央的漩涡状符号,“隐林族的祖先早就预言,当裂隙关闭,迷雾海会与外界的‘瀚海’重新连通。”
墨玄凑近看去,星图上的漩涡符号旁用古篆写着 “归墟” 二字。“归墟…… 传说中万水汇聚之地。” 他指尖拂过符文,突然感觉到左臂的烬骸臂铠微微震颤,血玉核心投射出一道红光,与星图上的符号完美重合,“看来臂铠的传承里,也藏着关于归墟的记忆。”
三人沿着溪流前行,沿途的景象越来越令人惊叹。原本被魔气侵蚀的焦土上,已冒出成片的青翠苔藓,苔藓间点缀着白色的小花,花瓣上滚动的露珠折射出七彩虹光。几只羽毛斑斓的鸟儿落在枝头,歪着脑袋打量他们,见疤脸伸手去够,便扑棱棱飞起,留下一串清脆的啼鸣。
“这地方简直像仙境。” 疤脸啧啧称奇,他弯腰摘下一朵小花,递到鼻尖轻嗅,“比锈铁城的黑水沟好闻多了。”
“别大意。” 墨玄提醒道,他的神识顺着溪流蔓延开去,能察觉到水下潜藏的灵力波动,“这些新生的生灵体内都蕴含着纯净的生命之力,但也可能吸引来觊觎这份力量的魔物 —— 裂隙虽已关闭,残留在迷雾海的魔气还未完全消散。”
话音未落,前方的溪流突然翻涌起来,水面浮现出无数黑色的触须,如同水藻般疯狂生长,朝着三人卷来。疤脸反应极快,虽无灵力驱动,却凭借守护血脉的感知侧身避开,同时抽出腰间淬过生命之树汁液的短刀,精准地砍在触须根部。
“滋啦 ——” 短刀砍中的地方冒出白烟,触须如同被灼烧的沥青般蜷缩起来。
老鬼迅速掏出三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符箓化作三道金色的锁链,将残余的触须牢牢捆住。“是‘腐水魔’的残魂,” 他解释道,“这种魔物以生灵的生命力为食,看来是被新生草木吸引来的。”
墨玄没有动手,只是运转烬骸臂铠的吞噬之力。暗红血玉核心散发出淡淡的红光,那些被锁链捆住的触须便如同被无形的嘴吸食般,迅速干瘪、消散,最终化作一缕青烟融入空气。“看来臂铠吸收的魔域能量,能克制这些残魂。” 他若有所思,“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彻底净化迷雾海的魔气。”
三人继续前行,沿途又清理了几处潜藏的魔物残魂。正午时分,他们来到一片开阔的山谷,山谷中央有一片碧蓝的湖泊,湖心岛上矗立着一座古朴的石碑。石碑通体由白色玉石雕琢而成,上面刻着与隐林族图腾相似的木纹符文,散发着柔和的绿光。
“这是……‘记功碑’。” 老鬼抚摸着石碑上的符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古籍记载,隐林族会为拯救迷雾海的英雄刻碑记功,没想到千年前的石碑竟能留存至今。”
墨玄的目光落在石碑顶端的凹槽处,那里的形状与红袍祭司赠予的玉佩完全吻合。他取出玉佩,轻轻嵌入凹槽。刹那间,整座石碑爆发出耀眼的绿光,符文如同活过来般在碑面游走,最终汇聚成三个人影 —— 正是他、老鬼和疤脸的模样。
“好家伙!我们这是名垂青史了?” 疤脸看着碑上自己的身影,忍不住伸手去摸,指尖触及的地方泛起一圈涟漪。
石碑的绿光中渐渐浮现出文字,记录着千年前隐林族与一位持铠战士并肩关闭裂隙的事迹。文字的最后写道:“当新的英雄唤醒记功碑,归墟的通道便会开启,迷雾海的生灵将重见瀚海的朝阳。”
“归墟的通道……” 墨玄抬头望向湖心岛的天空,那里的空气正在微微扭曲,隐约能看到一片与迷雾海截然不同的景象 —— 蔚蓝的天空下,是无边无际的金色海洋,海面上漂浮着巨大的岛屿,岛屿上矗立着水晶般的宫殿。
老鬼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是…… 传说中的‘浮空岛’?古籍上说,瀚海的尽头有无数浮空岛,岛上居住着掌握着上古秘术的修士!”
就在这时,湖泊对岸传来一阵马蹄声。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身着青色铠甲的骑士正朝着山谷驶来,骑士们的铠甲上都刻着木纹符文,为首的正是隐林族的红袍祭司。
“三位大人!” 红袍祭司翻身下马,对着三人深深鞠躬,“生命之树感应到记功碑被激活,归墟通道即将开启,族长特命我前来护送各位 —— 通往瀚海的路途并非坦途,沿途还有许多未被净化的魔气沼泽,需要族里的‘灵鹿车’才能安全通过。”
山谷外很快驶来三辆由白色小鹿牵引的马车。小鹿的角上长着翠绿的枝叶,四蹄踏过的地方会开出白色的小花,车厢则由坚韧的藤蔓编织而成,上面覆盖着宽大的荷叶,既能遮阳又能挡雨。
“这灵鹿是生命之树的伴生灵兽,能感知魔气的位置。” 红袍祭司亲自为三人驾车,“归墟通道每百年才会稳定一次,这次开启多亏了记功碑的力量,若错过此次机会,下次就要再等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