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使气力耗尽,说完便晕死了过去。
方天靖拿起那封求救学术,目光急速扫过那潦草而绝望的字迹。
每多看一眼,他的脸色便寒一分。
帐下卢俊义、鲁智深等诸将也都屏息凝神,心中惊涛骇浪。
梁山忠义军建军以来从无败绩,怎么会如此惨败?
“念!”
方天靖的声音沙哑,将血书递给了身旁的朱武。
朱武扫了一眼,声音便已经开始发颤。
“梁山忠义军晁天王、宋江统领从霸州北上。初时顺利拿下涿州。但兵进幽州,宋江统领力主急进,晁天王从之。
至幽州城外五十里处,大军中计深入险地。辽国大将贺重宝以精兵断我归路,分割大军。宋江头领率前军、左军被困独鹿山,晁天王亲率中军、右军,陷于青石峪!”
朱武的声音更加低沉,泪流不止。
“青石峪地势险恶,三面环山,唯有狭口入内,却早已被辽军重兵封堵。辽军占尽地利,我军突围数次,死伤无数。晁天王亲冒矢石,领军冲阵,欲打开生路。却不幸身中数箭,其中一箭正中面门,天王当场殉国!”
“什么?”帐中一片哗然!
托塔天王晁盖,那位豪气干云的梁山之主,竟就此战死沙场?
朱武强忍情绪,继续念道:“林冲、徐宁两位统领死战,夺得天王遗体,并收拢残兵,冒死突围。但辽军追杀不休,我军损失过半,已不足万人,正向南溃退。贺重宝穷追不舍,我军危在旦夕!望方节帅速救!”
血书念完,大帐内鸦雀无声,只有极端愤怒产生的粗重喘息声!
如今帐下众将大多是二龙山出身,虽与晁天王接触不多,但他们都知道晁天王与自家节帅情同手足。
再看方天靖,此刻浑身都在发颤,眼睛通红。
人人都知自家节帅与宋江不和。梁山之主晁盖若死,梁山各方势力再无人能平衡压制,分裂已成定局。
更可怕的是,北伐大军左翼洞开,若幽州辽军趁势南下,与燕京守军夹击,甚至连他们忠武军都可能陷入敌人的包围!
方天靖猛地一拳砸在帅案上,“贺重宝!好个狡诈的辽狗!”
他胸中虽然怒火翻腾,但也知道他身为大军统帅,越是危急,越需冷静。
晁天王之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也把他的全盘计划打乱。
方天靖冷静的思考,当前的首要之事是挽救败局,接应那支正被屠杀的孤军。
他目光如电,扫过帐下诸将:“卢俊义听令!”
“末将在!”卢俊义踏前一步,面色凝重。
“忠武军及张觉部,暂由鲁智深统领,后退五十里安营扎寨,不可轻举妄动!你即刻点齐本部一万精锐马军,随我前去接应林冲、徐宁!”
“得令!”
卢俊义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去安排马军。
他知道此刻每拖延一刻,林冲等人的生机便渺茫一分。
方天靖看了一眼时迁,“你速去前往独鹿山方向,探寻宋江、朱仝所部动向。告知他们晁天王噩耗,令他们速速向主力靠拢!”
很快,方天靖便亲率一万铁骑,如同离弦之箭,冲出连营,向西疾驰而去。
再说林冲和徐宁,正带着残军回撤。
林冲不断催促残兵向前。徐宁护在队伍最后,防止辽军骑兵的扑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