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卿吃了一惊,“二龙山可是跟梁山一样的土匪窝?爹爹,我们不如……”
“不如什么?”
陈希真猛地打断她,眼神严厉起来,“报官?领赏?”
陈丽卿被父亲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嘟囔道:“他们既然是朝廷钦犯……”
“糊涂!”
陈希真低声斥道,“他们是钦犯,与我们有何相干?我等如今在东京,只求安稳度日,岂能无故招惹是非?
那武松是否真是本人,尚且只是老夫猜测。即便真是,他如今隐姓埋名来到东京,必有缘由。我们与他并无仇怨,何必平白树此强敌?
况且,方才那与你切磋的方靖,来历恐怕不简单。丽卿,你记住,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不插手比插手强。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休要再提!”
陈丽卿见父亲说得严肃,虽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却也不敢违逆,只得低声应道:“是,女儿知道了。”
陈希真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如今多事之秋,高衙内那边恐怕还未罢休。我们须得多加小心,尽量少惹麻烦。你这几日若无必要,少出门去。”
已经从陈家告辞的方天靖与武松,并没有直接离去。
他们二人绕至避邪巷旁的一条僻静小巷,武松终于忍不住问道:“七弟,我们还不走么?”
方天靖却低声说道:“六哥,那高衙内是何等货色,你我都清楚。他岂会善罢甘休?我总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了结。”
武松浓眉一挑:“你是说,那厮还会再来找陈家父女的麻烦?”
“十有八九。咱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看看后续如何。”
果然不出方天靖所料,此刻太尉府内,高衙内正斜倚在锦榻上,听着孙高、薛宝二人的回报。
“衙内,那陈希真当真不识抬举!”
孙高添油加醋地道,“小的们好声好气去赔罪,他却连正眼都不瞧一下,还说什么让衙内好自为之,那语气分明是没把您放在眼里!”
薛宝也连忙帮腔:“是啊衙内,那老东西傲慢得很,说什么礼物拿回去,他不稀罕。还让衙内别再去找他女儿,好像咱们太尉府要巴结他似的!”
高衙内眯着眼睛,嘴角却浮起一丝阴笑。
这一切本就在他算计之中。
他早知道陈希真那倔脾气不会轻易接受道歉,特意让这两个蠢材去碰一鼻子灰,回来再好生添油加醋一番。
“我爹呢?”高衙内懒洋洋地问。
“太尉刚下朝回府,看着脸色不大好,听说今日朝会上又被蔡太师压了一头…”孙高小心翼翼地道。
高衙内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正好,随我去见爹。”
太尉府书房内,高俅正阴沉着脸。
今日朝会上蔡京又让他吃了个闷亏,此刻正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这时,高衙内带着孙高薛宝走了进来,一副委屈的模样。
“爹,您可得给儿子做主啊!”高衙内哭丧着脸道。
高俅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又惹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