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紫宸殿。
高唐州陷落,知府高廉授首的消息如同惊雷,震得朝堂一片死寂,旋即哗然。
高俅双目赤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哪里还有半分太尉威仪?
“陛下!梁山贼寇攻破州府,杀害朝廷命官,形同造反!此獠不除,国将不国啊!”
高俅声音嘶哑,带着刻骨的仇恨,“高唐州知府高廉为国尽忠,竟遭此毒手!臣恳请陛下速发天兵,犁庭扫穴,荡平梁山泊!”
高俅言辞激烈,“臣举荐双鞭呼延灼为主将!呼延将军乃开国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武艺超群,熟谙兵机,定能扫平梁山!”
他涕泗横流,字字泣血,将私仇裹挟于国事之中,煽动性极强。
端坐龙椅的皇帝赵佶脸色阴沉,显然也被这消息惊怒。
他目光扫向群臣:“众卿以为如何?”
一直闭目养神的太师蔡京,此刻缓缓睁开眼,如同老龟探首,声音平稳无波。
“陛下息怒。高太尉丧亲之痛,臣等感同身受。梁山贼寇猖獗至此,确需雷霆手段,以儆效尤。”
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高太尉举荐呼延灼将军,老臣附议。呼延将军乃名门之后,将略过人,正可克敌。老臣以为,可调拨甲仗库精良军械,并命轰天雷凌振携火炮营随军助阵,以壮军威,务求一击必杀。”
蔡京之言,看似支持高俅,实则四平八稳,将自己摘得干净,还顺水推舟卖了高俅一个人情。
高俅虽恨蔡京老奸巨猾,此刻也只得点头:“太师所言甚是!臣请陛下恩准!”
皇帝见两位重臣意见一致,当即拍板:“准奏!着呼延灼为征讨大元帅,调拨连环马军三千,精锐步卒五千,凌振火炮营随行,克日发兵,务必扫平梁山贼寇!”
呼延灼奉旨到东京领命,拜谢皇恩。
他深知此战关系重大,又举荐了两位猛将,陈州团练使“百胜将”韩滔、颍州团练使“天目将”彭玘为先锋。
三人带着一万兵马,浩浩荡荡杀奔梁山泊。
高唐州失陷的消息传到大名府,梁中书气得将手中一份密报狠狠摔在地上!
“废物!饭桶!”
他指着垂手肃立的心腹怒骂。
“方天靖是干什么吃的?本官将他安插进梁山核心,是让他坐视梁山攻打州府,杀我朝廷命官的吗?高唐州!那是本官辖下!高廉死了,本官如何向朝廷交代?”
那名心腹战战兢兢:“大人息怒!据方大人传回的消息说,当时情形紧急,宋江一意孤行,他但是不在梁山,未能阻止晁盖发兵。不过他在梁山贼人破城后据理力争才保住一城百姓,算是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
梁中书一脚踹翻旁边的花架,瓷器碎裂声刺耳。
“他补得了本官的过吗?高廉可是高太尉堂弟!如今死在高唐州,本官难辞其咎!他方天靖,到底是心向本官,还是已经投效梁山?
传令给他,呼延灼大军将至,若他再不能及时传递关键军情,本官定叫他在大名府的家眷,死无葬身之地!”
呼延灼大军压境的消息,如同乌云笼罩梁山。
聚义厅内气氛凝重。
宋江从上次吐血昏厥中缓过劲来,得知朝廷派呼延灼率重兵来剿,心中那股急于证明自己的火苗又烧了起来。
他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再次向晁盖请缨。
“天王哥哥!此番官军来势汹汹,正是小弟戴罪立功之机!小弟定当吸取前番教训,周密部署,挫败呼延灼,扬我梁山威名!”
晁盖看着宋江眼中的执拗,见其态度坚决,加上吴用、方天靖等人未提出异议,只得应允,再三叮嘱务必谨慎。
宋江确实做了些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