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雁几乎是屏住呼吸问出这句话,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绝望与希冀。
碧磷蛇毒的气息在她周身剧烈翻腾,如同她此刻惊涛骇浪的内心。
死死盯着林夏深邃无波的眼眸,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丝欺骗或戏谑,但那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湖面。
林夏迎着她几乎要将自己吞噬的目光,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那动作的幅度小得几乎会被忽略,却带着千钧之力,敲在了独孤雁的心尖上。
“嗯。”
林夏没有说什么惊世骇俗的承诺,也没有夸耀任何手段,只是平静地用陈述句回答:
“能解决。”
能解决。
三个字,平淡无奇,却仿佛给独孤雁带来了无尽的希望。
独孤雁身体猛地一晃,巨大的情绪冲击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体内翻腾的蛇毒似乎都因为这三个字而出现了一丝迟滞。
怔怔地看着黑暗中那模糊却又无比清晰的轮廓,眼眶难以控制地涌上一阵酸涩的热意。
多年背负的恐惧、无望的挣扎……种种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翻涌而上。
林夏看着这一幕,也是伸手为其抹去了眼泪。
独孤博虽然将独孤雁保护的很好,甚至有关于碧磷蛇武魂的事情都瞒着,甚至隐瞒了独孤雁父母死亡的真相。
但独孤雁真的就不知道了吗?
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知道,只是她不愿意让自己的爷爷难受。
所以一直装作不知情,配合着独孤博的说法。
但是每每想到父母的死亡,想到自己的未来,独孤雁毕竟还是一个少女,对于死亡还是存在着莫大的恐惧。
而现在,正是对方情绪释放的时候。
这种拉好感的时机,林夏可不想放过!
夜色深沉,篝火的灰烬无声地闪烁着最后的余晖。
训练场上,独孤雁紧紧抱住林夏的胳膊,无声的抽泣持续了好一会儿,仿佛要将这些年埋在心底的、对死亡的恐惧和对家族诅咒的委屈尽数倾泻出来。
林夏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峦,任由她宣泄情绪。
蓝眸在阴影中沉静如水,里面没有旖旎,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计算。
终于,肩膀耸动的幅度渐小,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平复。
独孤雁松开了手臂,带着些许鼻音,低低地道:
“对不起……我……”
“无妨。”
林夏的声音依旧是那副听不出太多情绪的模样,却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力量。
微微后退了小半步,既表达了安抚,也拉开了适度的距离。
独孤雁抬起头,借着微弱的星光,能看到她眼眶泛红,碧绿的眼眸中还残留着未退的水光,但之前的脆弱已经被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决然所取代。
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向林夏,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