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让京城的人动起来。”
他铺开纸，拿起笔。
笔尖在墨砚里蘸了蘸。
他略一思索，便开始落笔。
信是写给太子朱标的，内容很直接。
禀明黑鹰令牌之事，推测宫中或有高位内应，请太子暗中详查司礼监、御马监及几位王姓大珰，尤其是近半年与边镇、药材、西域事务有牵连者。
写完信，他用火漆封好，递给周虎。
“找绝对可靠的人，快马加鞭，直送东宫，亲手交到太子殿下手中。”
周虎双手接过信，感觉分量很重。
“明白，大人放心。”
信使出发后，苏白又把注意力放回大同城内。
李时安的清源汤起了作用，缓解了大部分病患的症状，但疫情并未根除，时有反复。
他清楚，不拿到真正的解药或者配方，这病就好不利索。
“不能光等着。”
苏白对周虎说。
“黑鹰在大同的据点拔了，但阿兹曼还在瓦剌大营。”
“得让他动起来，或者……我们找机会靠近他。”
周虎有些担忧。
“大人，瓦剌大营守备森严，硬闯不行。阿兹曼身边肯定也有高手保护。”
苏白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
“硬闯是下策。得想个办法，让他自己露出破绽，或者……让他觉得有必要接触我们。”
他沉吟片刻，心里有了个模糊的想法。
黑鹰想要那份他带回来的名单，也想控制大同的疫情。
或许，可以从这两点入手，设个局。
几天后，京城来了密信。
是朱标亲笔。
信中说，他已暗中着手调查，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近期行为确有疑点，曾多次以宫内用度之名，调用一些非常规药材及前元遗留的西域杂物，但目前尚无确凿证据。
父皇对此事亦已知晓，龙颜震怒，令苏白稳住大同，京营援军及太医已秘密启程。
信的最后，朱标还提到一点，据宫内旧人隐约回忆，前元宫廷末期，似乎确有一个信奉暗日、标志为黑鹰的西域秘教团体活跃过，但记载极少。
苏白看完信，心里更有底了。
他把信烧掉，看着跳动的火焰，心想，看来得给这位王公公，再加点压力。
他叫来周虎，吩咐道。
“把我们抓到黑鹰药师，并得到部分圣水配方的消息，稍微透点风出去。”
“不用太明确，就让瓦剌大营那边，隐约感觉到我们在破解他们的手段。”
周虎有点不解。
“大人，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苏白摇摇头。
“就是要惊蛇。蛇受了惊，才会动。阿兹曼知道我们在破解他的圣水，他要么会想办法加强控制，要么……会试图除掉知道配方的李时安，或者，来看看我们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
“无论他选哪样，都会给我们机会。”
周虎恍然大悟。
“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