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态度,敷衍至极,分明就是知道些什么,却死活不肯说,严防死守得跟个铁桶似的。
陈峰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更是跟猫抓一样好奇。但看师父这架势,再问下去估计新拂尘就要抽到自己身上了,只好悻悻地撇撇嘴,行了个礼退了出来。
“哼,师父不说,我问师姐去!”他嘟囔着,早有准备地从储物袋里掏出好几个用灵檀木盒装着的宝贝。一打开,里面是他在南渊城最大的灵食斋重金购得的顶级点心——灵蜜桂花糕,色泽金黄,香气扑鼻;千年蜂王浆脆糖,晶莹剔透,甜香诱人;还有几样连名字都叫不出的、一看就知非凡品的精致甜食。这可是他打探到的“绝密情报”——师姐就好这一口!
他抱着一堆甜食盒子,晃晃悠悠就往后山禁地那片幽静的院落走去。
院子里依旧花香馥郁,灵气氤氲。出乎意料,阿阮这次并没有沉睡。她正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一袭素雅白衣,勾勒出完美身姿,指尖缠绕着一缕柔和微光,正望着窗外一株含苞待放的灵昙花发呆。她气色明显比之前好了太多,容颜依旧美得令人窒息,却少了几分以往的虚幻缥缈,多了些真实的鲜活气息。
“师姐!师姐!快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啦!”陈峰人未到声先到,献宝似的把怀里一堆精致的食盒堆在窗边的案几上,瞬间堆起一座小山。
阿阮那清冷的目光从灵昙花上移开,缓缓落在那堆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盒子上,鼻尖几不可查地轻轻动了一下,那如同冰封湖面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丝极淡极淡的弧度,声音依旧清冷,却没了往日那股子虚弱感:“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纤纤玉指轻轻一抬,一盒灵蜜桂花糕的盒盖自动打开,一小块做得极其精致的糕点轻飘飘飞起,精准地落入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中。她细细品味着,那双能看穿万古的眼眸微微眯起,眉眼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丝舒缓与满足,显然对这口腹之欲极为受用。
陈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看着这位神秘强大的师姐像只慵懒的猫咪享用着小鱼干,心里又开始琢磨怎么开口。他先是手舞足蹈、添油加醋地汇报了拍卖会的种种见闻,重点描述了自己是如何英明神武、眼光独到地拍下那些宝贝;然后又显摆了一下阿木如今是多么的威武霸气、脱胎换骨;最后才小心翼翼地、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师姐,您最近感觉怎么样?身体可大好了?那…那心灯镇压的古魔,没有闹什么动静吧?”
阿阮慢条斯理地又吃了一块蜂王浆脆糖,享受那酥脆口感和极致甜味在口中化开,这才慵懒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似笑非笑,带着点戏谑:“这才几天呀,就这么不相信师姐我啦?你看,我这不都搬到禁地旁边来了嘛,它哪敢呀!”
“哎呀!师姐您这可冤死我了!”陈峰立马叫起屈来,表情夸张,“我这不是时时刻刻惦记着师姐您的凤体安康嘛!还有,您看我这额头,”他指了指自己额间那若隐若现、与阿阮眉心印记隐隐呼应的暗金图腾,“回来时我问师父,他老人家也跟我打哑谜,讳莫如深的…这到底是个啥嘛?”
阿阮放下吃了一半的脆糖,目光在他额间那奇异图腾上停留了片刻。空气中,她那眉心印记与陈峰额头的图腾似乎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同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悠远得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语气飘忽:“时候未到,知之无益。你眼下最要紧的,是勤加修炼,稳固你的金丹境界,好好温养你识海里那盏灯。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便会知晓。”
她顿了顿,目光又重新落回那盒蜂王浆脆糖上,指尖轻点,又一块糖飞起,语气恢复了几分平时的清冷,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调侃:“至于现在嘛…这糖味道不错,下次回来,记得多带点。”
陈峰:“…”
得!又来了!一模一样的话术!这一个两个的,都把他当三岁小孩哄呢!糖衣炮弹!绝对是糖衣炮弹!
看来自己身上这秘密,牵扯的东西远比想象中还要大得多,也复杂得多。他看着眼前这位容颜绝世、嗜甜如命、实力深不可测的“师姐”,再想想自家那个抠门又神秘、关键时刻还挺靠谱的师父,还有那升级后强得离谱、核心却似乎藏着更古老封印的阿木…
陈峰长长地、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无奈地伸出手,从师姐的糖盒里也摸了一块脆糖,塞进自己嘴里,狠狠地嚼了起来。
嗯,是真甜,甜得齁嗓子。
就是这日子过得,跟这糖似的,外面裹着一层厚厚的甜,里面指不定藏着个能崩掉牙的大秘密核呢!
(第一百二十九 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