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感觉自己的纨绔尊严被按在地上疯狂摩擦!一股邪火“噌”地又窜上了天灵盖!他猛地从蒲团上弹起来(虽然腿还有点软),指着守拙老道的鼻子,气得浑身哆嗦:“老骗…师父!你别蹬鼻子上脸!让我睡草堆?!跟耗子屎做邻居?!我陈峰长这么大,枕头芯里塞的都是天蚕丝!最次也得是暖玉雕花床!”
守拙老道被他吼得一缩脖子,但怀里紧紧搂着储物袋和玉佩,腰杆似乎硬气了点,小声嘟囔:“暖玉床…也不是梦…等咱钱到位了…”
“等你钱到位?!我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陈峰咆哮着,原地转了两圈,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射这座除了破败还是破败的大殿。突然!他的视线锁定了大殿一角——那里堆着一堆破铜烂铁、烂木头,还有几块…颜色灰扑扑但形状还算方正的大石板?看着像是以前某个石台子或者石床的残骸。
一个念头!如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绝望深渊里,突然擦亮了一根火柴!虽然微弱,虽然荒谬,但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嗷”一嗓子冲到那堆破烂前,也顾不上脏了,双手并用,跟刨宝藏似的疯狂扒拉!灰尘呛得他直咳嗽,但他不管不顾!终于!他扒拉出两块相对最完整、表面最平整、尺寸足够他躺下的大石板!
“呼…呼…” 陈峰累得直喘粗气,锦袍上沾满了灰土和蜘蛛网,活像个逃难的。但他那双眼睛,却亮得跟狼似的,透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守拙老道和阿阮都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不明白这新来的“金主”师弟在抽什么风。
只见陈峰直起身,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小爷我今天豁出去了”的悲壮表情。他一把揪住自己身上那件金丝银线、骚包无比的冰蚕丝锦袍外衫!“刺啦”一声,用力扯了下来!这玩意儿在南渊城,够普通人家舒舒服服过好几年!
在守拙老道心疼得五官扭曲、仿佛心在滴血的目光和阿阮依旧呆滞的注视下,陈峰粗暴地把这件价值连城的锦袍,狠狠地、像铺破麻袋一样,铺在了其中一块冰冷刺骨的石板上!然后,他毫不犹豫地甩掉了自己脚上那双镶着避尘珠、能自动清洁、贵死人不偿命的顶级云纹灵靴!“啪叽”一声砸在锦袍上,当成了枕头!
干完这一切,陈峰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是一种混合着肉疼、疯狂和一丝“老子真牛逼”的扭曲表情。他指着那块铺着他外衫、垫着他灵靴的石板,对着守拙老道,用一种宣告天下般的语气吼道:
“瞅见没?!老…师父!这才叫床!这才叫枕头!小爷我今晚就睡这儿了!睡石板,也比睡你那耗子屎乐园强一百倍!”
守拙老道看着那件被糟蹋成抹布似的顶级锦袍,再看看那双被当成砖头枕头的极品灵靴,心疼得直抽抽,捂着心口,感觉要背过气去:“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师侄!这可是顶好的冰蚕丝!还有这靴子…避尘珠啊!能换多少斤灵米啊!”
陈峰才懒得理他,一屁股坐到自己那“顶级豪华石板床”上。坚硬的石板硌得他屁股蛋子生疼,冰冷的寒气“嗖”地透过薄薄的里衣钻进骨头缝里。他打了个大大的寒颤,但还是梗着脖子,倔强地躺了下去,把后脑勺重重地搁在自己那双硬邦邦的灵靴“枕头”上。
一股难以形容的酸爽感瞬间席卷全身——硬!冷!硌得慌!*还混合着一股尘土和锦袍上残留的熏香味儿!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嘎吱作响抗议。这绝对是他陈大少这辈子睡过的最硬核、最冻人、最硌得慌的“床”!
但看着守拙老道那副痛心疾首、仿佛被挖了祖坟的表情,再看看角落里阿阮怀里那个连萝卜都“吃”不上的破木偶,陈峰心里那股憋屈到炸裂的邪火,莫名其妙地消下去了一丢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荒谬、极其悲壮、又隐隐带着点“老子连石板都睡了,以后还怕个球”的诡异豪迈感。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面朝着破殿那挂满蛛网的房梁,透过屋顶那个能掉进头牛的大窟窿,看着外面那片灰蒙蒙、连颗星星都懒得出来值班的夜空。
“行……” 陈峰磨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向这操蛋的命运宣战,“算你们狠!睡石板是吧?行!小爷我睡了!”
他闭上眼睛,努力忽略那硌死人的硬度和冻死人的冰凉,脑子里只剩下一个金光闪闪的念头在疯狂刷屏:
“灵石!小爷我明天就砸灵石!把你们这破屋顶!全他娘的换成纯金的!!!”
(第四章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