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张开地顺水推舟,不仅未加打压,反而默许姬无夜扩张势力,并有意与之对立,营造朝堂两派相争的局面,让韩王安心。
在朝堂上,有时拥有对手也是一种自我保护。一手遮天的臣子,往往没有好下场。
当时张开地的选择并无不妥。
但后来朝局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连他这般久经官场的老手也措手不及。
原因在于姬无夜手段狠辣野蛮。
他扩张夜幕势力时,奉行不为友即为敌的原则,以血腥杀戮迅速壮大,还勾结秦国罗网,自己不便出手时便假借罗网之手。
在朝堂政治中,姬无夜更是不讲规矩,动辄使用极端手段。
若仅是如此,张开地尚能应对。
真正让他感到无奈和憋屈的是,姬无夜为了争权,根本不顾韩国江山安危,常以国家社稷胁迫张开地退让。韩王胆怯,每到这种时候总是站在姬无夜一边。
以至于如今,姬无夜在朝堂上的权势已超越张家五代积累。张开地不得不与韩国四公子韩宇联手,才勉强能与姬无夜抗衡。
如今姬无夜羽翼已丰,这次更是直接将矛头对准张家。
张良可以不在意寒国生死,却不能不在乎张家的荣辱。
他可以远离朝堂纷争,却不能眼看着祖父一生在朝堂打拼,最后却在朝堂之上被人击败,带着遗憾离去。
“姬无夜,你若欺人太甚,我宁可让寒国早亡,也要先取你性命!”张良暗自思忖。
“祖父,这次鬼兵劫饷案的主审官员中,有多少是您一手提拔的?”张良问道。
在他的记忆里,姬无夜先是除掉了张开地一派的几位主审官,削弱了张开地在朝中的力量,随后才将目标指向张开地本人。
“有五人,以南宫错为首,还有李希、姚丰、南宫灵、王开,都是我曾重用之人。”张开地毫不犹豫地回答。
“请祖父速速派人通知他们,提防夜幕暗算!”张良立刻说道。
张开地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本着防患于未然的想法,又派人通知了其余几位官员,与张良商议多时后,方才离开。
房中只剩下张良与张风二人。
“公子,姬无夜当真如此不顾大局?”
张风仍有些难以置信。他深知寒国朝局,若相国府与大将军府真的生死相搏,本就弱小的寒国,恐怕难逃覆灭之危。
邻国大秦自嬴政登基以来,国势日渐强盛,一旦寒国内政动荡,根本无力抵挡秦国的铁骑。
“姬无夜向来如此。他想做寒国的吕不韦,扶持那个比韩王更无能的太子上位,从而大权在握,虽非王而实为王。”
“至于大秦的威胁,他或许根本没放在心上,又或者想到了却无应对之策。但姬无夜并不愚蠢,他结交大秦罗网,未尝不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张良寥寥数语便点破了姬无夜的野心,言语间对韩王与太子毫无敬意,充满轻蔑。张风却毫不介意,反而认真点头,认为张良所言极是。
若这一幕被张开地看见,怕是又要斥责一番了。
“传令下去,今夜你们五人分头行动,保护这五位官员。光是提醒他们戒备,恐怕还不够。”张良吩咐道。
“是!属下必不让姬无夜得逞!”张风郑重应道。
张良却轻轻摇头,低声道:“不,以保全性命为重。若遇不可力敌的高手,不必以死相拼。你们五人,远比那五个无用的官员重要。”
“今夜的首要任务,不是保那五人性命,而是不让夜幕的人按他们想要的方式得手。”
“这次,就当是对你们的一次考验吧。”
这个夜晚至关重要。
对张离和风林火山五人而言,这是张良对他们的首次考验。
之前张良虽曾派他们外出执行任务,但多为锻炼与熟悉局面,与这次截然不同,众人皆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大意。
对姬无夜而言,今夜是他计划中的关键一步,绝不容许任何闪失,白鸟组织也展开了大规模行动。
而张良自今夜起,正式踏入寒国 争的漩涡,这也是他第一次离开府邸,直面这个世界的风雨。
月光皎洁,夜色清寒,张良从书房中取出他的“佩剑”。
说是剑,却毫无剑形,不过是一根略扁、一端削尖的铁棍,通体乌黑,长三尺有余,粗如小臂,除了张良,无人会将它视作剑。
但这确实是张良为自己准备的佩剑。
此物原是六年前他从家中宝库取出的星辰铁母。
六年过去,张良日复一日以真元淬炼,未曾松懈,这块星辰铁母从当初的陨石,化作如今这般模样。
虽尚不能称为剑,却已具威能。
手握“佩剑”,掌心微凉,张良心中轻叹。
“可惜修为尚浅,又未得天地灵物,无法动用真火,既不能炼丹也无法炼器,只能靠真元缓缓淬炼,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炼成真剑!”
秦时世界中不乏神兵利器,如张家所藏的凌虚剑,威力不逊于修仙世界的中品法器,张良也可使用。
但身为修仙者,若不能亲手炼制一件法器,张良难免自惭。
然而,正常炼制法器至少需神海境修为,通玄境则需辅以火属性 ,筑基境则需掌握一门火属性神通。